帽儿胡同。
往日里总飘着饭菜香和孩子吵闹声的地方,今天却格外肃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烛和纸钱燃烧后的特有味道。
95号院的大门中开,门楣上挂着白幡。
徐三和李春兰夫妇俩穿着素净的衣裳,神情肃穆地站在门口迎客,等人进院后再引到东跨院。
院子里,李春兰特地安排人搭了个简易的棚子,底下摆着几条长凳,一口大锅里烧着热水,以备来客歇脚。
正房堂屋设为灵堂,布置得极为简单。
正对门口的墙上,方礼和李秀禾夫妇的黑白遗像并排摆着,遗像正下方是香炉和烛台,再往前,吃饭的八仙桌已经撤了,两幅仓促之下抬来的柏木棺材并排摆着,方礼和李秀禾夫妻的骨灰已经安放进去。
寿木再往前,靠近门槛的地方一只半旧的瓦盆,里面是烧了一个晌午的纸灰。
方源身穿粗布孝服,腰系白带,头顶裹着一块白布,脚上的黑布鞋鞋头也缝了白布条,就这么直挺挺地跪在蒲团上,面无表情地往火盆里添着黄纸。
“有劳您跑一趟。”
院门口,徐三迎上一个挎着篮子的大妈,低声说道。
来人是街道居委会的赵大妈,94号院是她管辖范围,无论如何她得来一趟。
赵大妈叹了口气,把篮子里几刀黄纸递给徐三:
“节哀顺变,方家小子也是个苦命人。”
徐三接过黄纸,引着赵大妈来到灵堂前。
赵大妈站定,整理了一下衣襟,对着遗像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
每鞠一躬,跪着的方源便从蒲团上微微欠身,哑着嗓子回一句:“多谢。”
赵大妈行完礼,徐三取了少量黄纸点燃,递到她手上。
赵大妈将纸投入盆中,方源拿起一旁的火筷子,将纸钱拨散,确保燃尽。
整个过程安静、肃穆,没有半点多余的声响。
赵大妈被李春兰引到棚子下喝了口热水,看着堂屋里那道孤单挺拔的背影,不住地摇头叹气。
不多时,又有几个穿着工厂制服的中年男人结伴而来,都是方礼过去在轧钢厂后勤部的同事,听闻噩耗,特地过来上一炷香。
流程都一样,来人无一不是对着方源好言宽慰几句,再被请到一旁歇脚,坐个十来分钟便自行离去。
方源则跪送至院门口,等客人走远了,再默默返回灵堂。
这波人属于方礼在轧钢厂的私交,有交情,但不多。
只不过方源也不指望人家这点香火情就是了,大势所趋,非人力所能抗,都能理解。
临近中午,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胡同口,引得不少街坊四邻侧目观望。
车门打开,下来一对穿着考究的中年夫妇。
男子一身藏青色中山装,面容儒雅,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倨傲;
女子则穿着一身得体的灰色列宁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正是退居二线多年的娄振华夫妇。
徐三一见来人,眼神微微一凛,快步迎了上去,恭敬地将二人引进院子。
娄振华夫妇的到来,让许多过来瞻仰的街坊瞳孔微微一缩。
娄氏钢铁厂可是如今的红星轧钢厂的前身,周围这些邻居有许多都是娄氏的老员工,对于娄振华这位“前东家”又岂会不认识呢!
行至灵前,看着遗像上昔日好友温和的笑脸,娄振华的眼神复杂至极。
他依着礼数鞠躬,方源也依着礼数欠身回礼。
只是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堵无形的墙。
祭拜完毕,娄振华看着跪在蒲团上,身形消瘦却脊梁挺得笔直的方源,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他想劝慰几句,又想提一提女儿晓月的事,告诉他,别再惦记了,自己正在给晓月物色更合适的对象,一个成分好、有前途的青年干部。
可话到嘴边,一抬眼又看见方礼夫妇的遗像,那点绝情的话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
罢了,场合不对。
终究只是在方源的肩膀上拍了拍,叹了口气,转身便要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又带着决绝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
“爸!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色孝服,容貌清丽绝俗的年轻姑娘站在那里。
一张俏脸苍白,一双明眸却亮得惊人,悲痛的望着灵堂方向。
正是闻讯赶来的娄家二小姐,娄晓月。
她沉默的越过自己脸色铁青的父母,径直穿过院子,快步走到灵堂前,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噗通”一声,跪在了棺木前的蒲团上。
紧接着,是三个结结实实的响头。
“公公,婆婆,儿媳妇不孝,来晚了!”
石破天惊!
这一声“儿媳妇”,像一颗炸雷在小小的院子里炸开。
棚子底下歇脚的街坊邻居,院门口伸着脖子看热闹的许大茂、傻柱,还有其他胡同赶来吊唁的几个大妈,全都傻了眼。
“这……这是哪家的姑娘?”
“没听说方家小哥结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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