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仪一进门,那股子飒爽的劲儿便扑面而来。
她身上穿着一套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袖子利落地挽到手肘,露出两截健康的小麦色手臂。
一头齐耳短发,更衬得她眉眼分明,英气勃勃。
整个人往那一站,不像个乡下姑娘,倒像个从画报里走出来、说一不二的女干部。
无论是那股子不让须眉的要强性格,还是从小打遍上李村无敌手的身手,亦或是那张在同龄人中尤为出众的俏丽脸蛋,李凤仪在李家第三代中,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此刻,这位李家的大姐头,正眯着一双好看的凤眼,嘴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将目光锁定在了方源身上。
“哟,今儿个是来了什么稀客?原来是咱们的小哭包大驾光临了!”
这声“小哭包”,喊得又清脆又响亮,瞬间吸引了屋里所有人的注意。
方源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
正好奇地打量着祠堂陈设的娄晓娥,立刻像只发现了新大陆的小松鼠,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方源和李凤仪之间来回打转,悄悄凑到姐姐娄晓月耳边,用气音问道:
“姐,‘小哭包’是什么意思?
方源哥小时候很爱哭吗?”
娄晓月也是一脸茫然,轻轻摇了摇头。
倒是坐在主位上的姥姥赵亚楠和姥爷李光虎,听见这称呼,浑浊的老眼里都泛起了笑意,一副见怪不怪、乐见其成的模样。
而跟在李凤仪身后进来的两个小姑娘——李倩和李婉,则早就挎着篮子躲到一旁,捂着嘴“噗嗤噗嗤”地偷笑起来。
她们俩到现在都坚信,自家大姐和这个城里来的表哥,就是那戏文里唱的欢喜冤家,天生一对。
这年头娶两房的人多了去了,甚至解决办法她俩都想好了,一个放城里一个放乡下。
结婚证?那是什么东西?乡下很多夫妻一辈子没见过这东西的多了去了。
听着这熟悉的绰号,方源的思绪不由得飘回了十几年前。
两人之间的梁子,得从他第一次跟着父母回乡探亲时说起。
那年,二人都才四五岁的光景。
有着过命交情的两位老爷子——李光虎和方源的爷爷,在酒桌上喝到了兴头,指着院子里正一起玩泥巴的两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大手一挥,便笑呵呵地定了调子:
“我看这两个小家伙投缘得很,不若来个亲上加亲,将凤仪许给源子当媳-妇儿算了!”
表兄妹结婚,在当时那个年代,尤其是在消息闭塞的乡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究其原因,无非是择偶范围狭窄,亲戚间的孩子相处机会多,彼此知根知底,家庭背景和生活习惯也相似,更容易过到一块儿去。
甚至五十年代的婚姻法,对此也没有明确禁止,直到八十年代,才被正式立法废除。
这句玩笑话,当时得到了在场所有大人的一致赞成。
唯独一人表示了强烈反对,那就是从小跟在“护家铁拳”李长文屁股后头,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性子的李凤仪。
她哪里看得上这个第一次来乡下,就被村口的大黄狗吓得躲到大人身后,又被池塘边的大白鹅追得哇哇叫的城里小屁孩?
在她心里,未来的男人,就该像二房那个敢上树掏鸟、下河捉鱼的堂哥李胜柱一样,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于是,这位李家大小姐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一脚,正中当时还穿着开裆裤的方源的屁股,把他踹了个嘴啃泥。
方四岁的额头当场磕在院里的青石板上,血流不止。
那次事件的结局是,方源哭得惊天动地,李凤仪则被暴怒的李长文拎起来,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屁股。
从此,两人便结下了梁子。
往后每年方源回乡,两人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他叫她“暴力女”,她叫他“小哭包”,谁也不服谁。
这种互相看不顺眼的敌对状态,在方家传来方源与娄晓月定了娃娃亲的消息后,更是达到了顶点。
在李凤仪看来,我自己看不上你是一回事,但你先是跟我青梅竹马,转头又跟别的女孩子定亲,这无异于一种背叛。
此刻,面对李凤仪那熟悉的、带着三分调侃七分挑衅的目光,没有后世记忆的原身或许会立刻回怼过去。
但觉醒了宿慧的方源,对此只有避如蛇蝎。
他可不想生出个智障儿子来,那不是造孽嘛!
于是表现得十分坦荡,甚至还带着一丝成年人的温和与无奈,笑了笑:
“大表姐说笑了,弟弟马上就二十了,是快成家的人了,哪还能像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哭鼻子呢。”
这话一出,李凤仪明显愣了一下。
她有些奇怪,这个以往跟自己针尖对麦芒,斗嘴从没输过的表弟,今天怎么转了性子,脾气变得这么好了?
不过她也没多想,只当是姨夫姨妈新丧,打击太大,让这个小表弟一夜之间成熟了。
不知为何,她心里竟闪过一丝“你终于长大了”的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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