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深处,不知寒暑。
恍恍惚惚间,俗世三十载岁月流逝。
学宫内里,陈安盘坐在观星台上,掌心的纹路里流淌着肉眼不可见的规则辉光。
这三十年,他未曾再闭死关。
第五境的门槛已经在他脚下,只需轻轻一步,便可化道而去,与这方天地同寿,与日月星辰同轨。
但他还是停下了。
并非力有未逮,而是心有所需。
陈安脱去了标志性的青衫道袍,换上了一身沾满油污的工装,混迹在学宫的工坊与试验田间。
这些年来,他与那些头发花白的老匠人一同研究格物,探究世界。
指导年轻的学子大胆研究,开创新的方向。
在他眼中,这不再是单纯的格物,亦是在修行。
道不止在闭门静坐。
道在瓦甓,道在屎溺,同样也在格物致知的一言一行当中。
外界的风云,在这三十年间,变幻得令人目不暇接。
大明第一任大执政朱元璋,以一种近乎偏执的强硬,推动着这个庞大的帝国在钢铁的轨道上狂奔。
北方平定后,大军并未止步。
依照参谋部的规划,钢铁洪流向西推进,越过流沙,将西域故土尽数纳入版图,设郡立县,修筑铁路直通碎叶。
向南,远洋舰队配合陆师,彻底扫清了西南边陲的土司割据,改土归流,设县立学。
至于那些因为旧周动荡而叛乱出去的土地,如今已尽归大明赤旗之下。
不同于旧时代的征伐,这一次的统一,伴随着的是水泥驰道的延伸、电报线网的覆盖,以及新式学堂的朗朗书声。
洪武三年年,辅政院颁布《义务教育法》。
凡大明适龄孩童,无论男女,皆需入学六年,习识字、算术、格物基础。
此令一出,天下哗然。
故周没有清理干净,死灰复燃的旧儒痛心疾首,斥为有辱斯文。
然而听闻此事的朱元璋,只回了一句话:
“不读书,不知理,便只能当一辈子牛马。”
“咱的大明,要的是人,不是牲口。”
在蒸汽甲士与督察院的强力推行下,阻力被碾碎。
三十年树人。
如今的大明,第一批接受新式教育的孩童已成长为国家的栋梁。
他们不再之乎者也,而是满口力学、化学、经世致用。
在急需人才的大明,成为了工程师、医生、军官、探险家。
也是在这一年,大明定都北平。
这座位于燕山脚下的古老城池,被彻底推倒重建。
彻地拆除了高耸入云的皇宫围墙,取而代之的是宽阔的广场与庄严的元老院大厦。
城市的地下也创新性的铺设了复杂的排水系统与电力管网,街道上,有轨电车叮当作响,取代了昔日的软轿马车。
这里,是新时代的头颅。
......
洪武三十年,秋。
北平火车站。
巨大的穹顶下,一列造型流线、通体漆黑如墨的列车正静静停靠在站台旁。
这不是普通的蒸汽列车,而是格物监最新研制的复兴号。
它采用燃油内燃机与电力混合驱动的试验车型,是大明工业皇冠上的明珠。
站台上,戒备森严。
身着暗红色军礼服的禁卫军荷枪实弹,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车厢内,铺着厚实的羊毛地毯,装饰简朴而大气。
一位发须皆白,却依旧身形魁梧的老人,正坐在窗边,透过明净的玻璃,望着窗外忙碌的景象。
朱元璋老了。
这一年,他已至耄耋。
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那双曾经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如今变得稍显浑浊,却依然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沉稳。
三十年的大执政生涯,他耗尽了心血。
他杀过贪官,剥过人皮,也曾因为一道政令彻夜不眠。
他被旧文人骂作暴君,被新学子尊为圣人。
但他不在乎。
“这就是你要带咱看的新家伙?”
朱元璋转过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墨矩。
当年的青年才俊,如今已是格物监的首席大匠。
他也老了,两鬓斑白,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儒雅随和。
“回大执政。”
墨矩微微欠身,语气恭敬不显卑微。
“这辆列车时速可达两百里,一日一夜,便可从北平直抵应天。”
“两百里......”
朱元璋喃喃自语,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当年咱从濠州去滁州,走了整整三天。后来打陈友谅,船队在江上飘了半个月。”
“如今,只要一日夜么?”
他长叹一声,似是感慨,又似是解脱。
“快了好,快了好啊。这天下太大了,跑得快些,才能看得全。”
“开车吧。”
随着一声令下,列车微微一震,随即平稳地滑出站台。
没有了蒸汽机震耳欲聋的轰鸣与遮天蔽日的黑烟,只有轻微的机械运转声和车轮碾过铁轨的节奏声。
窗外的景色开始飞速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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