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开门见山吧。
柯缕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走到青雀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
“青雀，你认识我。”
明明是问句，但却用的是陈述句的语气。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只有远处建木生长的轰鸣和隐约的呼喊声作为背景音。
青雀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眼神飘忽了一瞬，下一秒却又笑得勉强。
柯缕知道她想干什么了，又想打马虎眼糊弄过去？那可不行，在凯撒面前撒谎那可是欺君之罪。
为了遏止青雀被诛九族的可能性，柯缕提前一步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身体，
“我是说那个‘我’，不是这个‘我’，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这么一说，青雀再想装傻就不可能了。
柯缕本来就是打着这个念头，想要帮助仙舟罗浮在三大阵营中取胜，光她一个人不够，最好能和高层的人直接对话。
如果有个人能牵线搭桥就再好不过，原本她还在考虑要不要找个人，结果……青雀自己撞上来了，这不是巧了嘛。
(￣y▽￣)~*捂嘴偷笑
平心而论，这次国运战争对柯缕来说是有很大优势的，因为只有她清楚地知道仙舟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未卜先知这一块，小小符玄，拿捏拿捏～
可问题是，柯缕是知道很多，可她一个人能做的实在是有限，要是能魂穿景元，那就轻松多了，脚踢幻胧手掐丹枢，一天速通国运战争！
可她现在的身份毕竟只是仙舟一个普通人……
所以，就只能麻烦最讨厌麻烦的青雀了。
最终，青雀叹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那股慵懒的劲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精明和……一点点无奈。
“唉……”
她挠了挠头，
“怎么说呢……小缕子，咱们好歹也在书库共事有些日子了，虽然没说过几句话……但、但好歹也算脸熟吧？”
她顿了顿，仔细观察着柯缕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继续道：
“她吧……胆子挺小的，说话细声细气，看到卷宗堆高了都会发愁半天，更别说……刚才那样了。”
青雀指了指地上那个已经没了气息的袭击者，又指了指柯缕，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战斗力和平时的画风差距也太大了！
柯缕心中了然。
果然，性格和能力的巨大差异，根本瞒不过朝夕相处的同事，哪怕这个同事大部分时间都在摸鱼。
不过……
“你还有事没说吧？就算发觉朋友不对劲，也不可能直接就想到换了个芯子。”
这是柯缕认为的正常人的思维，反正要是她身边的哪个朋友突然性情大变，她只会觉得对方是不是遇到什么重大打击精神失常了，严重一点也就是精神分裂。
换了个灵魂……在柯缕的世界观里还是太匪夷所思了。
“这个嘛，”
青雀挠了挠脸颊，眼神飘向一旁还在微微蠕动的建木枝干，似乎组织了一下语言，
“昨天在牌桌上，那谁不是说了嘛，最近罗浮不太平，好些人突然就疯疯癫癫的。”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稍微正经了些。
接下来这些事青雀都是偷听到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太卜她老人家对我还真不设防，等等……这么一想，太卜大人不会是故意的吧？就为了给我找点事做！
不过事已至此，青雀也只能认栽了。
“唉……其实情况比他们传的更邪乎，那些人何止是疯癫，根本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了，嘴里嘟囔的都是些谁也听不懂的怪话。”
“而且这样的人不少，地衡司头大得很，后来这事儿就报到了神策府。”
柯缕静静地听着，心中已有预感。
星核一事本就让神策府严阵以待，国运战争参战者再一搅局，别说神策府了，景元说不定都要亲自过问。
果不其然，青雀接下来的话证实了柯缕的预感：
“将军大人很重视，普通的问询查不出所以然，所以……将军嘛，很自然把这些事推给他的符卿咯～，太卜她老人家动用了穷观阵，去查探那些人的记忆。”
“结果呢？”
柯缕追问，虽然她早已猜到答案。
穷观阵可是连三月七的记忆都能窥探一二，检索一个普通人的记忆，不要太简单。
“结果……结果不就那样嘛，穷观阵反馈回来发现，他们记忆里的景象根本不存在于罗浮，甚至他们本人的长相、年龄，有些连性别都换了，可他们的身体，又的的确确是神策府登记在案的本人，血脉、骨相都做不得假……”
青雀忽然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柯缕：
“所以……昨天你突然在牌桌上大杀四方，然后变得和我印象里的小缕子完全不一样了，再加上现在……”
她指了指地上昏迷的袭击者，
“我就在想，你这情况，跟穷观阵里看到的那些……会不会有点像？虽然你没疯，但芯子……好像真的换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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