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被冲击波狠狠摔在船舷上,撞得眼冒金星,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团吞噬一切的光,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混合着脸上的血水和江水。
“沈炼……”他无声地嘶喊着,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痛得无法呼吸。
就在这极致的光和热、以及无尽的绝望之中,那个熟悉的小魔鬼身影,又一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身边的阴影里,仿佛完全不受那毁灭性能量的影响。
路鸣泽看着那轮水下的太阳,啧啧称奇,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欣赏:“真是壮观啊……烛龙,即便是残缺版的,也是难得一见的美景呢,哥哥。”
路明非猛地转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他。
路鸣泽仿佛没看到他的愤怒,自顾自地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那位沈炼师兄,还真是强得不像话呢。如果不是为了救你们,特别是你,我亲爱的哥哥……”
他凑近路明非的耳朵,声音如同毒蛇般冰冷而诱惑:“他本可以更轻松地杀死那个残缺的龙王,然后潇洒地离开。根本不用陷入这种需要硬抗烛龙的绝境。”
“你看,他现在就要被炸成灰烬了哦。”路鸣泽歪着头,看着路明非那痛苦到扭曲的脸,“他对你那么好,救了你那么多次,甚至愿意为你挡下这种攻击……你忍心,就这样看着他为你而死吗?”
路明非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路鸣泽的声音如同魔音贯耳,继续蛊惑着:“交易吧,哥哥。很简单的,只需要四分之一的生命,你就能救他。我可以让那爆炸的能量……稍微偏离一点点,或者让他刚好处于生存的边缘?怎么样?很划算吧?用你四分之一的未来,换他一条命。”
路明非沉默了。他看着那团越来越耀眼、吞噬一切的光球,仿佛能看到沈炼在那光芒中心逐渐消散的身影。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飞速闪过——天台上的烟、食堂的饭、水下的救援、还有那句“我师兄会救我的”……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有一瞬。
甲板的震动、人们的惊呼、爆炸的轰鸣……一切都仿佛变得遥远。
路明非缓缓抬起头,看向路鸣泽,通红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质问和坚定:
“交易了……我就一定能救下沈炼,对吧?你保证?”
路鸣泽脸上露出了一个计谋得逞的、灿烂的笑容,优雅地行了一个礼:“当然,我亲爱的哥哥。以路鸣泽之名保证,交易生效,他就能活。”
路明非死死盯着他,仿佛要看穿他笑容下的真实。最终,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两个字,清晰而坚定:
“那好。”
“我要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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