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离开后，套房内恢复了安静，只余下窗外东京湾轻微的潮水声和远处城市的嗡鸣。路明非第一个从自己的游戏天堂里探出头来，鬼鬼祟祟地张望了一下，确认那个气场强大的日本分部局长真的走了，才长舒一口气，瘫在客厅昂贵的沙发上。
“我说……这位源局长，感觉比楚师兄还不好接近啊。”路明非抓起茶几上的一个苹果啃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刚才那气氛，我还以为你们要打起来。”
凯撒从他那欧式宫殿般的房间里走出，已经换上了一身舒适的丝绒睡袍，手里端着一杯红酒，闻言嗤笑一声：“打起来？他未必是沈炼的对手。” 他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夜色中的东京湾，语气带着惯有的自信，“不过，日本分部对我们的态度，倒是出乎意料的……客气。”
楚子航也悄无声息地来到客厅，他依旧穿着那身一丝不苟的黑色作战服，仿佛随时准备投入战斗。他沉默地坐在单人沙发上，目光扫过客厅，最后落在沈炼身上，带着询问的意味。
“确实太客气了。”路明非猛点头，掏出自己的手机晃了晃，“我刚在守夜人论坛上搜了搜‘日本分部’，好家伙，吐槽帖能盖起摩天大楼！都说这帮家伙拽得二五八万，像极道组织多过像学院分部，对总部派去的人爱答不理，各种使绊子。怎么轮到我们，就又是顶级酒店，又是贴心定制房间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他把论坛里几个着名的“日本分部受难记”帖子翻出来给大家看。有的抱怨被扔在偏僻的安全屋不管不顾；有的说申请装备被百般刁难；还有更惨的，据说因为一点小摩擦，被日本分部的专员“切磋”到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对比之下，他们四人受到的简直是国宾级待遇。
凯撒晃着酒杯，金色的眉毛微微挑起：“哦？看来我们享受了特权。是因为我加图索家的名号，还是因为……”他目光转向沈炼，意有所指。
沈炼正懒洋洋地躺在另一张沙发上，用酒店送来的顶级清酒漱口——是的，漱口，而不是品尝。他咂咂嘴，似乎对味道不太满意，随手把杯子放下。
“很简单，”沈炼打了个哈欠，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日本人，尤其是蛇岐八家这种带着浓厚古风的家族，骨子里信奉的是武士道那套，慕强。他们最尊重的人是谁？是昂热校长。为什么？因为校长够强，强到能一个人压得他们几十年抬不起头。”
他坐起身，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凯撒和楚子航：“而我们，在他们眼里，当然也是属于强者的范畴。特别是北京的事情传开后，他们觉得我们有资格获得尊重，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路明非张大了嘴，“因为觉得我们厉害，所以就前倨后恭？这逻辑也太直球了吧！”
“不然呢？”沈炼笑了笑，“你以为混血种的世界有多复杂？很多时候，力量就是最直接的通行证。他们怠慢那些普通专员，是因为觉得那些人不够格。而对我们，他们感受到了威胁，或者说是……值得重视的力量。尤其是，”他顿了顿，瞥了一眼凯撒和楚子航，“我们这个小队配置，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
卡塞尔的学生会主席，公认的精英；狮心会会长，战力超群的杀胚；再加上他这个刚刚在北京搞出大事的神秘S级，以及……嗯，路明非这个名义上的S级。这样的组合来到日本，日本分部只要不傻，就不会轻易怠慢。
凯撒接受了这个解释，矜持地点了点头：“合理。弱者才需要通过刁难别人来获取可怜的存在感，真正的强者自然能赢得相应的对待。” 他显然把自己归入了“真正的强者”这一范畴。
楚子航虽然没有说话，但也微微颔首。他相信沈炼的判断，也相信沈炼有足够的能力“镇住场子”。有沈炼在，日本分部就算有什么别的心思，也得掂量掂量。
只有路明非还是有点心里发毛，他缩了缩脖子：“可我总觉得这像是糖衣炮弹啊……先把我们哄舒服了，后面指不定有什么坑等着呢。”
“放轻松点，明非。”沈炼拿起那个被自己用来漱口的清酒瓶子，又给自己倒了一小杯，这次终于像模像样地品了一口，“就当是来度假的。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你怕什么？”
他这话说得随意，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路明非想了想，好像也是，有沈炼这个变态，有楚师兄这个杀胚，还有凯撒这个土豪，自己这个废柴似乎确实可以安心躺平……至少暂时是这样。
“好吧……”路明非挠挠头，“那接下来我们干嘛？总不能真在酒店打一个星期游戏吧？”
“当然不是。”凯撒接过话，“明天去他们的基地，正式接触任务细节。我倒要看看，这个让本部都颇为忌惮的日本分部，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充满了挑战的欲望。
楚子航站起身：“我回房间调整装备。” 他一向言简意赅，行动派。
沈炼也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去泡个澡，这酒店温泉好像不错。明非，你要不要也去放松一下？”
“我……我再打会儿游戏。”路明非对泡澡没什么兴趣，还是他的游戏世界更有安全感。
四人各自散去，豪华的套房内恢复了宁静。但在这宁静之下，是暗流涌动的试探与较量。日本分部的客气背后究竟藏着什么，深海中的古龙胚胎又牵扯着怎样的阴谋，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路明非回到房间，看着屏幕上炫目的游戏画面，却有点心不在焉。他想起沈炼的话——“力量就是最直接的通行证”。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真的能握住力量吗？还是永远只能躲在别人身后？
窗外，东京的夜色璀璨而迷离，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即将把所有人都卷入其中。而在这个漩涡的中心，蛇岐八家的秘密，正等待着被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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