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奥顶着风向前艰难的走着,低着头,胳膊挡在眼前。
在一个小山丘的背后,是一人高的小洞口,向下延伸着。
晨光并没有照进洞里,四周一切都是黑漆漆的。
由于眼睛还没有调整过来,莱奥只能扶着墙,一点一点的向里蹭着走。
“呵呵,没想到你来的这么早…”
山洞内部原本就很宽敞,现在好像又被人为的拓展了一大圈。
莱奥的脚步声在山洞中回荡着,和着对方说话的声音。
听到对方的声音,他突然一僵,背靠墙壁,警惕的看着四周。
“你没必要看了,因为,你永远也看不到我。”
这一次,说话的声音就像是在莱奥的耳边。
“你让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莱奥拔高了一些音调,更多的是为自己壮壮胆子。
感受着脸上的热气,莱奥感觉着对方就在他的面前,却什么也看不到。
“当然是,拯救你啊。”
这一次,莱奥甚至能闻到对方哈出的气体,恶臭的气体让他感觉有些反胃。
“我们都生活在苦难当中,不是吗。”
几秒钟后,紧贴着莱奥的脸,出现一个戴着神秘面具的黑衣人,对方穿着一个长斗篷,面具的鼻尖已经触碰到了莱奥。
目光聚焦在远处的莱奥被这么一吓,猛的侧身躲过,然后“噔噔噔”的不停后退着。
“你不用害怕我,不然我也用不着用不着叫你过来了。”
黑衣人摘下他的面具——一张凹凸着,扭曲着的怪脸,五官似乎都像是融化掉了以后又凝成固体,眼睛在两个空洞的凹陷处紧紧的盯着莱奥。
“你……!!”
后者被这种景象吓了一跳,显然是没有想到面前的人会是如此的狰狞恐怖。
“觉得我被大火毁容的脸恐怖吗?这是人性的恶。”
“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你们追寻的人——「愚者」。”
这是他第一次向组织外的人展示自己的真容。
「愚者」走着,脚下的高底鞋磕打着石头,四周围只剩下的空旷的回声更显的洞内的寂静。
他自顾自的说着,二人之间的距离大约有二三十米,而「愚者」就这么自然的向前迈着步子。
“和你一样,我也有一个优越的家庭。”
一步,他搓着手。
“但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
「愚者」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激动。
莱奥没有说话,他警惕的看着对方手中的动作,摆开战斗的架势。
“他们都死了……”
“可你知道他们怎么死的吗!!”
两步,他擦了擦略带尘土的黑袍。
「愚者」有些疯癫,他在夏夜失去了最重要的两个人。
可这一切,他似乎都不在乎了。
“被折磨了三天,整整三天!”
“滴水未进!”
“最后,那些人剥出他们的心脏……”
“你知道吗,哈哈哈,其实失去心脏的人是不会立刻死亡的。”
「愚者」的语气里带了几分嗤笑,更多的是不屑。
“他们就这么看着彼此,那颗染着红颜料的泵萎缩下去,休止下去。”
三步,他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服。
“而我,就生生的在旁边看着……”
「愚者」话语里多了痛恨。
他的语速骤然的加快,激动的嘶吼着。
“就这么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不知是不是莱奥的错觉,他似乎能听到对方上下牙齿摩擦的“咯吱”声。
四步,他扭动着腰带。
“可,你又知道是为什么吗,哈哈哈哈。”
「愚者」癫狂着,大笑着,好像在讲什么不得了的笑话。
整个洞厅内都微微的震动着,时不时的从天花板上掉下来几块岩石的碎屑。
“他们只是因为觉得好玩……”
“他们竟只是因为觉得有趣!!!”
「愚者」的声音骤然一停,随后身子佝偻下去,眼神也随之黯淡。
“就让我失去了家人……”
五步,他摩挲着凹凸不平的脸,似乎是因为内疚。
“我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或许因为生来如此,或是因为经历了些苦难。”
“但,我不关心。”
「愚者」的声音平静如水,听不出情绪有一点的波澜。
“我只知道,我要去杀了他们,即便是天涯海角,即便是终其一生,我也要找到他们,让他们感受,数百倍、数千倍的痛苦。”
“可你知道,后来又怎么样了吗。”
「愚者」有些落寞,饱含着沧桑的脸尽显着无奈。
“他们死了,等我找到他们,已经是横七竖八的躺在芦苇荡里。”
“我多么想把他们喂给荒草滩的野狗;扔进滚烫的热油里;或者深埋在地下,感受着永世不得安宁的孤独。”
「愚者」话锋一转,
“可,这又能怎么样?”
“我的家人……我能从哪里讨回他们呢?”
六步,他在腰带里摸索着什么。
此时,二人的距离已经来到了不足十五米,对于实力强大人的,这点距离不过是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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