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梅雨季节总是漫长而潮湿,连日的阴雨让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水汽中。苏晨抱着晓梦站在亭子间的窗前,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丝,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晓梦已经四个多月大了,小脸蛋日渐圆润,那双酷似肖霄的大眼睛总是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此刻她正咿咿呀呀地挥动着小手,试图抓住窗外偶尔掠过的飞鸟影子。
“宝宝看,那是小鸟哦。”苏晨轻声对女儿说,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街道工厂的工作比她想象中要繁重得多。每天八小时站立工作,回家后还要照顾孩子、做家务,常常忙到深夜才能休息。一个月二十八元的工资,扣除晓梦的托儿费后所剩无几,连买奶粉都要精打细算。
最让她担心的是,晓梦最近总是夜醒频繁,小鼻子不通气,吃奶时常常呛到。苏晨怀疑孩子是受了凉,想去医院看看,但一想到看病的花费,就又犹豫了。
“再观察看看吧,”她自言自语道,“也许只是轻微感冒。”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苏晨有些诧异,这个时间点,母亲应该还在午睡,林小雅在上班,赵阿姨通常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访。
她抱着晓梦打开门,意外地看到母亲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个布袋,脸上带着复杂的神情。
“妈?您怎么来了?”苏晨侧身让母亲进屋。
苏母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落在晓梦身上,眼神中有一种苏晨读不懂的情绪——似乎是关心,又带着些许挣扎。
“路过,就上来看看。”苏母含糊其辞,将手中的布袋放在桌上,“买了点苹果,给你补充营养。你最近瘦了不少。”
苏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自从生产那天的生死关头后,母亲的态度明显软化了许多,虽然还不肯公开承认这个外孙女,但偶尔会像这样“顺路”送来一些水果或营养品。
“谢谢妈。”苏晨轻声说,给母亲倒了杯水。
苏母接过水杯,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晓梦。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外婆的注视,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回望着她,突然咧开没牙的小嘴笑了起来。
这一刻,苏母脸上的线条明显柔和了许多。她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晓梦的脸颊:“长得...挺快的。”
苏晨敏锐地捕捉到了母亲语气中的那丝松动,心中升起一丝希望:“是啊,一天一个样。最近还会发出‘咯咯’的笑声了,特别可爱。”
苏母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看看孩子,你去洗个苹果吃吧。”
苏晨有些意外,但还是将晓梦小心地递到母亲怀中。让她惊讶的是,母亲抱孩子的动作相当熟练,手臂稳稳地托着晓梦的小脑袋,轻轻摇晃着。
看着母亲抱着晓梦的样子,苏晨的眼眶不禁湿润了。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场景——母亲接受她和肖霄的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她悄悄转身去洗苹果,不想让母亲看到自己的激动。
然而,当她洗完苹果回来时,发现母亲的脸色又变得严肃起来。苏母轻轻将已经睡着的晓梦放回摇篮,转身面对苏晨,语气恢复了往常的冷静。
“晨晨,妈今天来,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苏母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惊醒孩子,又像是怕被外人听去。
苏晨的心猛地一沉。母亲这种语气她太熟悉了,通常意味着一个不容反驳的决定。
“妈,您说。”苏晨谨慎地回应,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苏母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这个狭小简陋的亭子间,最后落在女儿消瘦的脸上:“你看看你现在过的什么日子?白天上班累死累活,晚上带孩子睡不好觉,一个月赚那点钱,连给孩子买奶粉都紧巴巴的。”
苏晨低下头,无言以对。母亲说的都是事实,她无法反驳。
“晓梦最近是不是不舒服?我看她小鼻子呼哧呼哧的。”苏母突然问。
苏晨惊讶地抬头:“您怎么知道?”
“我是你妈,还能看不出来?”苏母叹了口气,“孩子这么小,生病可不能拖。得去医院看看,该吃药吃药,该打针打针。”
“可是医院...”苏晨欲言又止。
“钱的问题是吧?”苏母接过话头,“这就是我今天想和你谈的。”
苏晨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她预感到母亲接下来要说什么,内心既期待又恐惧。
苏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推到苏晨面前:“这里是五十块钱,你先拿着,带孩子去看看病,再买点营养品补补身子。”
五十元!这几乎是苏晨两个月的工资。她看着那个厚厚的信封,手微微颤抖,却没有立刻去接。
“妈,这钱...我不能要。”苏晨低声说,“您退休金也不多,我不能老是拿您的钱。”
苏母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这钱不是白给你的。我有一个条件。”
来了。苏晨闭了闭眼,等待那个预料中的条件。
“陈国平昨天又来家里了。”苏母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听说你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表示还是愿意和你处对象。他说不介意你有孩子,愿意一起抚养晓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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