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寒冬越发凛冽,狂风卷着雪沫,像刀子一样刮过脸庞。肖霄站在村小学的讲台上,望着下面十几个冻得小脸通红却依然专注听讲的孩子们,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失去上大学名额已经一个多月了,最初的绝望和愤怒渐渐沉淀为一种坚韧的平静。
老师,这个字怎么读?虎子举起破旧的课本,指着上面的生字问道。
肖霄走过去,耐心地解释:这个字念,曙光的意思,就是清晨的阳光。
就像晓梦妹妹的名字一样?小花突然插话,老师说过,晓梦就是破晓时的梦想。
肖霄的心猛地一痛,勉强笑了笑:是的,就像晓梦的名字。
孩子们并不知道,每当他们提起这个名字,就像在肖霄心上扎了一刀。他已经两个多月没有收到苏晨的来信了,这种不寻常的沉默让他感到莫名的心慌。是不是苏晨出了什么事?还是晓梦生病了?或者...更坏的可能性,苏晨终于无法再等待,选择了放弃?
不,不会的。肖霄摇摇头,甩开这个可怕的念头。他了解苏晨,知道她的坚韧和执着。如果她没有来信,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下课铃响后,孩子们像小鸟一样冲出教室。肖霄独自一人坐在讲台前,拿出信纸开始给苏晨写信。这是他这个月写的第五封信了,前四封都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
晨,我不知道你是否收到了我的信,但我还是要写。审查已经结束,我恢复了清白,虽然失去了上大学的名额,但现在在村小学代课。孩子们都很可爱,让我想起了我们的晓梦...
写到这里,肖霄的笔停顿了。他该告诉苏晨真相吗?告诉她他可能永远回不了上海了?还是该给她希望,说自己正在想办法?
最终,他选择了折中的说法:回上海的路可能比想象中漫长,但我从未放弃。无论多久,我都会想办法回到你和晓梦身边。请一定等我。
封信时,肖霄的眉头紧锁。他知道这封信很可能又无法到达苏晨手中。自从上次审查期间的信件被截获后,他隐约感觉到有人在对他的通信做手脚。可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
肖老师,还没走啊?老校长推门进来,拍拍身上的雪,又给上海写信?
肖霄苦笑着点点头:也不知道能不能收到。
老校长叹了口气:要不...想想别的办法?我有个远房亲戚在邮局工作,也许可以托他想想办法。
肖霄的眼睛一亮:真的吗?那太感谢您了!
不过...老校长欲言又止,我听说最近从东北寄往上海的信件查得很严,特别是知青的信。你要有心理准备。
这句话证实了肖霄的猜测。果然有人在故意拦截他的信件!会是谁?王建军?还是其他什么人?
傍晚回到知青点,肖霄发现气氛有些异常。李卫东看到他,急忙把他拉到一边:肖霄,你听说了吗?王建军要回上海了!
什么?肖霄震惊地问,他怎么回去?
听说他爹给他弄了个证明,说是在农村落下了病根,需要回城治疗。李卫东愤愤不平地说,明明比牛还壮实,居然能搞到病退证明!
肖霄的心沉了下去。王建军能回上海,意味着他背后的势力确实不容小觑。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的信件可能被拦截——王建军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还有更糟的,李卫东压低声音,我听说王建军回去后,要去你家那边走动走动。你得小心点。
肖霄感到一阵寒意。王建军要去上海?还要去他家那边?这明显是要对苏晨不利!
当晚,肖霄彻夜未眠。他必须想办法联系上苏晨,必须警告她提防王建军。可是怎么联系?信件显然不可靠,打电话更是天方夜谭——整个公社只有一部电话,而且往上海打长途需要层层审批。
第二天,肖霄找到老校长,急切地说明情况。老校长沉吟片刻,说:我那个亲戚明天要来村里办事,你可以当面跟他谈谈。也许他有办法。
这个希望让肖霄稍微安心了些。但他也知道,即使信件能寄出去,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到达上海。他必须想一个更快的办法。
机会在两天后意外降临。公社通知要派一个学习小组去省城参加培训,肖霄因为教学表现突出,被选为成员之一。省城!那里有直接通往上海的长途电话!
肖霄激动得几乎一夜未眠。他仔细计划着到省城后要怎么联系苏晨:首先要找到邮局,然后申请打长途电话,最好能直接打到苏晨的厂里...
培训为期三天,白天是密集的学习,晚上才能自由活动。第一天晚上,肖霄就迫不及待地找到省城最大的邮局。然而,现实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往上海打长途?要提前申请,排队起码得三天。工作人员头也不抬地说。
三天?可是我们后天就要回去了!肖霄急切地说,有没有别的办法?
工作人员摇摇头:除非你有特别紧急的事,需要单位开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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