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膝盖因长时间弯曲而不停发颤,左手下意识地按着膝盖 —— 这是 40 年海上生涯落下的风湿,每逢台风前或阴雨天,疼得连船桨都握不住,今天虽没下雨,蹲了不到十分钟;
膝盖还是传来熟悉的酸胀感。右手攥着的渔网早已被汗水浸得发白,那是张用了 5 年的尼龙渔网,边缘处还缠着去年捕鱼时被梭子蟹夹断的鱼鳍,粗糙的网绳把他的手掌磨出了红印。
“造孽啊,这鱼不对劲……”
他反复念叨着,声音里的哭腔越来越重,浑浊的眼睛盯着一条试图扭动身体的管眼鱼,“打了 40 年鱼,从记事起跟着爹在这滩涂转,以前退潮最多见小黄鱼、梭子蟹;
哪见过这些‘深海鬼东西’?你看它们眼神,直勾勾的,像是在找什么 —— 刚才有条管眼鱼往我手上撞,那凉劲儿,顺着手指头往骨头里钻,比冬天的海水还冰!”
不远处,28 岁的年轻渔民李涛正举着手机拍摄,屏幕里的管眼鱼脑袋随着抽搐微微晃动,透明头骨下的大脑也跟着轻轻起伏。
“叔,我给海洋局的朋友发照片了,他说这管眼鱼正常生活在 4-8℃的深海,咱这滩涂水温刚测的 22℃,它们根本活不了多久。”
李涛的声音带着慌乱,手机镜头扫过滩涂,能清晰数出成片的深海鱼,“去年宁波象山港只发现过 1 条斧头鱼,咱这一下子 300 多条,太邪门了。”
没过多久,普陀区海洋与渔业局的工程师张颖带着监测设备赶来。她蹲下身,用温度计插入淤泥下 10 厘米处,显示屏上的数字稳定在 22.3℃。“从初步观察看,这些鱼应该是误游到浅海的。”
张颖一边记录数据,一边解释,“近年全球气候变暖,东海表层水温平均每年上升 0.1℃,深层海水环流也出现了微小偏移,可能导致部分深海鱼迷失洄游路线。
加上这片滩涂近期的潮汐流速比往年快了 1.2 米 / 秒,或许把深层海水的鱼群卷到了浅海。”
她指着一条已经停止抽搐的斧头鱼,“你看它的鱼鳔,已经膨胀得变形了 —— 深海鱼靠鱼鳔调节压力,到浅海后压力骤减,鱼鳔会迅速膨胀,这也是它们抽搐的主要原因。”
远处的堤岸上,几只白鹭站在芦苇丛里,往常退潮时,它们会俯冲下来啄食搁浅的小黄鱼,今天却只是伸长脖子盯着滩涂,偶尔扇动两下翅膀,始终不敢靠近。
王建军慢慢站起身,扶着旁边的竹竿,膝盖疼得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他看着滩涂里逐渐失去活力的深海鱼,又想起小时候和父亲一起捕鱼的场景 ——
那时候,一网下去能捞起半网小黄鱼,鱼鳞片在船舱里闪着金光,而现在,不仅小黄鱼越来越少,还出现了这些 “不该出现的鱼”。
“希望这些鱼的出现,能让更多人看看咱这片海的变化吧。” 他轻声说,手里的渔网还在微微颤抖。
地质学家的警告:地球环境在被改造,作为我国深海地质灾害监测的核心枢纽,“龙宫” 基地静静蛰伏在南海 1000 米深海层 ——
这里不仅是全球少数能实现 24 小时实时追踪海底板块活动的实验室,更搭载了我国自主研发的 “深海眼” 监测系统,其数据精度比国际同类设备高出 37%。
此刻,基地的紧急会议室内,72 岁的李砚院士正俯身对着控制台,调出近一个月太平洋、大西洋海域的火山监测数据。
这位深耕深海地质研究 40 年的学者,曾主导南海可燃冰勘探、马里亚纳海沟地质测绘等国家级项目,如今发量仅为年轻时的 1/3,花白的发丝贴在鬓角;
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顺着皱纹滑落 —— 即便实验室恒定在 25℃、湿度 60% 的舒适环境中,他后背的棉质衬衫仍被汗水浸湿出大片深色印记,那是常年在高压科研状态下形成的习惯;
每次面对异常地质数据,他总会不自觉地紧绷神经。他的双手格外引人注目:因 6000 余次握着地质锤敲击岩石样本;
指关节比常人粗大近 1.5 倍,虎口处的老茧厚度达 2 毫米,连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深海岩石的浅灰色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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