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刚才那一阵昏天黑地暴雨冰雹,天空此刻纯净得如同蓝色宝石,夕阳正在落下,天边落霞满天。
萧天赐心里升起一线希望——神武侯必能得胜而归!
然而翌日清晨,当各地灾情奏折一封接着一封送入宫时,萧天才真正意识到昨日那场异常天象的代价——
皇城周围几百亩良田颗粒无收,城里半数民房被毁,街巷内涝,粪水遍地。工部人手不够,救灾苦不堪言。
萧天赐握着奏折的手无意识抓紧,忽然间,凌云变成了一根扎在他心头的刺。一根牵动着天威,牵动着大晋国运的刺。
回想自她与宁北王世子成亲起,杀世子,诛木哈德,救塑方城……这些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伴着狂风暴雨,天雷地火?
以往他并没当回事,风雨的天气,巧合而已。而如今,自己参与经历了这场毁了半个皇城的冰雹……
一个荒谬又压不下去的念头在萧天赐的心里生出:莫非,只有顺了她的意,平了她的怨恨,这煌煌天威才不会再降临?
萧天赐一份一份翻看着奏折,那种强烈的不适感让他背脊发凉。
穆昀生死未卜,挛鞮虎视眈眈…萧天赐烦躁的把手里奏折甩到书案上,最上面那份,‘粪水遍地’四个字刺得他更加焦燥。”
他捏着眉心,半晌萧天赐沉声道:“安顺,传朕口谕: 着五城兵马司并禁军,即刻协助工部清淤,修缮民房;
“命户部开仓施粥,安顿灾民;拨银五十万,赈济塌房户,每户二两,不得有误!
末了,又补了一句:“不够的,让他们在下月份银里扣……”
安顺领旨快步跑出门。萧天赐重重叹了口气,那股更深的寒意再次袭上心头——这一切,是否真与那位大晋新晋战神有关?
有些东西,不想的时候便罢了,若细想起来,便越想觉得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复杂关系。
这一刻在萧天赐的心里,凌云不再是臣子,甚至不再是一个人。她是……一把不知何落下,他却又不得不倚仗的雷霆之剑;一把高悬于他的龙椅,他的江山之上的利剑。
然而,萧天赐忽又轻笑出声。
看昨天萧天宇跟她眉来眼去,凌云那一脸不情愿却不拒绝的模样,便知道他这个九皇弟可不是简单只会撒娇耍赖主儿。
他很清楚,就萧天宇的心眼儿,若当年他有心争这大位……
想到这里,萧天赐再次为自己做出的英明决定而开心。女人只要有了爱情,有了夫君,便会变成驯服的狗儿,再没有什么值得担心。
凌云回到神武侯府,给病床上的凌肃读了一遍圣旨,目光灼灼地对凌肃道:“父亲,我说过,我凌云一定会成为能与霍将军一样的名将,您好好看着吧!”
她的话铿锵有声,凌肃眼珠动了动,脸颊上的皮肤似乎抽搐了一下。
自从抓了柳氏,凌肃已交由胭脂营姑娘守卫,身体也交给杜先生和阿珠医治。近些日子,凌肃已经能时常睁眼,并对声音有了反应。
小七被凌云留在皇城,挛鞮大军并未退,她得留下可靠的人保护萧天赐,保护皇城。再者,凌云此次不打算贪功,她只有一个目的:救穆昀。
她要用最少的兵力救回穆昀,让萧天赐欠自己一个人情,将来若犯下什么杀头大罪自己还能搏一搏。
奶奶的!没有严谨的律法真他妈操蛋!凌云向旁边地上狠狠呸了一口。
一百三十人化整为零,乔装出了城。半个月几乎无休的奔袭,凌云总算来到犁水之畔 。
犁水,源出吐蕃界犁牛石下,因此得名。
犁水两岸山型如刀削斧砍,水深浪急。因长年温暖山高林深,山里鸟兽众多,尤其以各种有毒的蛇虫居多。
凌云勒停早已疲惫不堪的矮马,跃下马背吩咐道:“就地休息,把马儿先喂饱咯。”
小满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缰绳问道:“将军,哦,不,侯…”
她想叫凌云侯爷,可突然想到凌云是女子,似乎叫爷不合适。可是,不叫侯爷,莫非叫她“侯奶奶”?这想想,更不合适。
小满一时怔住,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
“以前怎么叫现在就怎么叫。”
凌云不以为意。她从马背上解下牛皮水囊,喝了一大口:“赶紧把马喂饱,再找个地方安置起来,过几天救了穆王爷才用得上它们。”
“是,将军。”小满领命,牵着那匹掉了膘的褐色矮马离开。
这次出来,凌云专门让萧天宇在市集上找马帮买了南诏国的特有的矮马。果然耐力非同寻。半月几乎不眠不休的奔袭,只是掉了些膘,却无一匹马掉队。
南蛮之地山高林密,山路既窄且险,北方大马根本跑不起来。且北方大马的耐力远不如南诏矮马,若连续跑上半个月,估计得累死在路上。
凌云站在石岸边,望着两岸葱郁的密林,再看看脚下咆哮奔腾的犁水,眼里逐渐升起寒意。
这样的滔滔天堑,用来困住一个北方的战神实在颇为高明。若不是有人刻意为之,身经百战的穆王爷绝不可能冒然进入他并不熟悉的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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