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声微弱的、仿佛什么东西断裂的“咔哒”声,在寂静的空气中,一闪而逝。
田中贤二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他低下头,那双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看到,他手中那支派克钢笔顶端的引爆指示灯,并没有亮起。
那代表着死亡的红色光芒,并没有如期而至。
怎么回事?!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望向了远处那个正缓缓朝着他走来的、如同地狱阎王般的身影!
他看到,楚夜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也没有丝毫的庆幸。
只有一种冰冷的、如同在看待一具早已冰冷的尸体般的、绝对的怜悯。
田中贤二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顺着楚夜明的目光,缓缓地,缓缓地,将视线,移向了自己身旁那扇厚实的防弹车窗玻璃。
下一秒!
他那双因为极致的惊骇而彻底凝固的眼眸,猛地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状!
他看到,一支箭。
一支通体漆黑,造型古朴,却又散发着浓郁死亡气息的箭矢,不知何时,竟是悄无声息地,如同一个来自地狱的幽灵,穿透了那足以抵挡冲锋枪扫射的防弹车窗玻璃!
它没有射向自己。
而是以一种超越了人类想象的、神乎其技的精准,不偏不倚地,死死地,钉在了他手中的那支派克钢笔引爆器之上!
锋利的、呈现出诡异螺旋状的箭头,将那精密的引爆装置,彻底地,贯穿!
线路,被切断了。
田中贤二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想不明白。
他根本想不明白,这支箭,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他更想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如何,能在他那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充满了毁灭美学的最终计划之中,再次创造出这种神鬼莫测的、完全不合逻辑的“奇迹”!
然而,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了。
“砰!”
一声清脆的、并不响亮的枪声,撕裂了这片充满了诡异与死寂的夜空。
田中贤二的眉心,缓缓地,多出了一个正在向外冒着血沫的、小小的血洞。
他那双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瞪得很大,很大,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不甘、以及对这个世界,最深沉的、无法被理解的巨大困惑。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他的身体,缓缓地,缓缓地向后仰去,重重地,倒在了那柔软的、由意大利小牛皮打造的真皮座椅之上。
生机,迅速地从他那双涣散的眼眸中退去,只剩下一片死灰。
楚夜明缓缓地,放下了手中那把还冒着青烟的勃朗宁手枪。
他走到车前,拉开车门,看着那具早已冰冷的、死不瞑目的尸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伸出手,轻轻地,为这个纠缠了他数月之久的宿敌,合上了那双充满了不甘与困惑的眼睛。
随即,他吹了吹枪口那缕并不存在的硝烟,用一种平静到近乎于冷酷的语气,淡淡地说道:
“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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