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底线是什么？你的父母？如果你的父母也在这些人里面，你自然不会无动于……”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他看到了闻人敛那双平静的眼神。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猜错了。
“我选择去道观工作，就是因为，我要做一个彻底的旁观者。”
闻人敛没有卖关子，直接告诉了俞藏自己的态度。
“所以，我没有骗你。”
俞藏语气迟疑了一下：“你似乎对‘骗’这个词很抵触。”
闻人敛随意点点头：“或许吧。”
他不喜欢别人欺骗他，所以一般情况下，他也不会骗别人。
就在两人谈完话，整个空间巨石降落的速度变得缓慢起来。
“你想出去吗？”
俞藏问道。
“我都可以，你知道出去的路？”
“他们异变者都知道出去的路，我带你去找。那是一个纸条，纸条里写上了出去的路。”
看着闻人敛一脸平静的表情，俞藏的心中逐渐涌出了浓烈的嫉妒和不甘。
他想，他已经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到这里了。
他和闻人敛多像啊。
他们都对人类有着清晰的剖析，他们都认识到了人性的劣根性，可是他们走上了截然不同的路。
闻人敛选择旁观，可是他，却在被现实一步步逼上绝境。
凭什么？
凭什么闻人敛可以这么风光，还要去真翊道观去应职？
而他却只能任由意识一点点被侵蚀，然后死在某个空间中。
这不公平。
走在前面，俞藏的嘴角扯开一抹恶意的笑容。
他想：不行，我得让他也尝尝崩溃的滋味。
好吧，他必须得承认自己的劣根性——他要让闻人敛和他一起堕落。
杀他？
不。
一个难得的能和自己的思维匹配上的人，怎么可能那么简单杀掉他呢？
他要让闻人敛崩溃，和自己一样，成为背叛世界的恶魔。
就在他这么思考的时候，外围的空间整体开始坍缩起来。
无数的建筑化成了黑色粒子，往里扩展。
只不过他们所在的位置比较靠近中心，所以闻人敛还没有察觉。
而旁边的俞藏因为那些空间的坍缩，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好在，他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俞藏面色紧绷。
坍缩时间变快了。
他得抓紧时间。
接下来，闻人敛发现俞藏的身体似乎有点不舒服，每走一段路，就会停下来歇息一会，然后再走。
闻人敛问道：“你身体不舒服？”
俞藏眼神冷漠，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摇头：“没什么大碍。”
一个小时后，他们在某个二楼房间的茶几上翻到了那张纸。
上面画着一个男人用鲜血滴在树上，另外一个人膜拜的场景。
那棵树……
是之前王蛰碰到的青桐树？
只不过个头似乎要矮许多。
“你是因为触碰到树之后，才进到这里的吗？”
闻人敛探究地问道。
“是啊。”
俞藏回答。
实际上他触碰过这棵树很长时间，这还是他第一次被桐心契拉进来。
接着，俞藏带着闻人敛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那棵青桐树。
他将纸条递给闻人敛，语气带着一种让人难以察觉的诡异：
“你知道吗？想逃离这里，很简单。只需要一个人献祭，死在这里，另外一个人就能被青桐树传回现实了。”
“我可以献祭。”
“不。”
俞藏说道：“你是个旁观者，怎么能让你献祭呢。当然需要我来替你献祭了。不过我听说，这棵青桐树不简单。当我死后变成鬼魂，就会找到你，带你前往永生之地！这样，我们就永远不用待在这个恶毒的世界了！”
闻人敛看向手中的纸条，描述确实和俞藏说的一样。
“是这样吗？那你在整个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想：可惜王蛰进来的时候，并不清楚那些异变者掌控的关于这个鬼恟地的经验介绍。
他将不会清楚，俞藏的回答，到底是真是假。
听完闻人敛的话，俞藏一愣。
闻人敛继续问道：
“你不是触碰到青桐树之后，才进来的对吗？”
在俞藏醒过来的时候，他看到那个房间的反应，表现出的惊愕太反常了。
闻人敛虽然也惊讶自己为什么会被传送到一个没有门的房间中，但是他更多的是疑惑。
疑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可是俞藏不同。
而且接下来他对这个空间的熟练程度，让闻人敛更加怀疑这一点。
所以他才会故意问那句话，俞藏是不是也是在触碰到青桐树才进来的。
两棵青桐树的体积略有不同。
可是俞藏在看到空间中的这棵青桐树后，却连一点疑惑的表情都没有出现过，反倒是给人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所以俞藏不可能是刚进来的异变者，而是鬼恟或者鬼恟的帮凶。
“空间系异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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