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血月重圆启终章 三族同心证永恒
诗曰:
血月悬空照古今,三族同心破迷阵。
秘火终显真如性,青春落笔证永恒。
第一节 冬至之夜
1987年的冬至夜,寒流裹着湿冷的雾气,把江南大学揉成了一幅渗着暗红的水墨画。
往常这时该是晚自习后最喧闹的时刻,如今整条香樟路却静得只剩枯枝叩响路灯的轻响,那些平日里泛着暖黄光晕的路灯,今夜都像被抽走了魂魄,光线昏沉得如同蒙尘的铜镜。
血月就悬在这片死寂的上空,不是寻常满月的银白,而是像被生生浸在朱砂里煮过,边缘晕着淡淡的紫,将波光粼粼的未名湖染成一汪流动的暗红,连湖边的芦苇都挂上了血色霜花,风一吹,簌簌落下的竟是带着铁锈味的碎光。
观鱼台的汉白玉石阶上,薄霜凝结成了诡异的纹路,像某种古老的咒印。每一级台阶都映着扭曲的人影,那是白鳞议会的残余势力——他们裹着拖地的黑袍,黑袍下摆绣着银灰色的鱼鳍纹路,在血月下发着冷光。
为首的老者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皮肤像泡发的鱼皮般松弛,下颌处隐约能看到细密的鳞片,他手中握着一柄鱼形弯刀,刀身弯曲如月牙,刀刃上沾着未干的黑血,在红光中泛着不祥的光泽。
二十几个黑袍人围着观鱼台的台基站成圆形,口中吟诵着晦涩的咒文,声音尖锐如鱼鳔破裂,每念一句,脚下的地面就震动一下,石阶缝隙里渗出黑色的汁液,顺着台阶蜿蜒而下,在湖边汇成小小的水洼,水洼里映出的不是血月,而是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阵眼处的青铜盆足有半人高,盆壁上铸着繁复的鱼纹,那些鱼纹仿佛活物般在红光中游动。盆里燃烧着用人骨磨成的粉末,火焰是诡异的青黑色,没有寻常火焰的温度,反而散发出刺骨的寒意,燃烧时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有无数冤魂在火中哀嚎。
虞明站在藏经洞入口的阴影里,指尖的皮肤突然发麻——这场景他太熟悉了,爷爷临终前攥着他的手,在他掌心画下的就是这样的青铜盆。
“1943年,日军在太湖边也设过这样的阵,用渔民的骨头当柴烧,想借水脉的力量打开秘火宝库……”爷爷的声音带着血沫,“我们守鼎人,就是要守住这最后一道关。”
双鱼玉佩在他指尖发烫,那是爷爷传给他的遗物,玉佩分为两半,一半刻着白鱼,一半刻着黑鱼,此刻两半玉佩正在他掌心缓缓旋转,发出细微的嗡鸣。
他怀中的牛皮地图像是有了生命,原本模糊的“秘火宝库”四个字被血月红光穿透,渐渐显露出清晰的坐标,红色的光点正好落在观鱼台的位置,旁边还标注着一行极小的篆书:“三族碑下,密室藏真”。
虞明抬手看了眼腕上的电子表,那是爸爸从国外带回来的稀罕物,屏幕上的数字跳动得有些急促,“12月22日 23:00”,冰冷的荧光映在他紧抿的唇上。
“还有一小时血月最盛,”他低声开口,声音在藏经洞的石缝间反弹,带着些许回音,“白鳞议会想用‘锁魂阵’吸取三族灵力,激活秘火的毁灭力量,他们要的不是宝库,是浩劫。”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海蓝蓝的鳞片在血月透过洞口的光线下泛着细碎的银光,她赤着脚,脚踝上系着一串贝壳风铃,走动时发出清脆的声响,驱散了些许阴森。
她的鱼尾在地面轻轻摆动,接触地面的部分化作了人类的脚掌,只在脚踝处留下几片半透明的鳞片,带起的水珠落在地上,瞬间凝成小小的莲花形状,又在寒风中迅速消散,只留下一丝淡淡的海水腥味。
“这是奶奶留下的鱼鳞膏,”她将一个青瓷小瓶递到众人面前,瓶身刻着水族的云纹,打开瓶盖的瞬间,一股清凉的香气弥漫开来,“奶奶说,当年她就是靠这个躲过了白鳞议会的追杀。”
她用指尖沾起一点乳白色的药膏,抹在虞明的手背上,药膏接触皮肤的瞬间化作一层薄薄的金色薄膜,虞明立刻感觉到一股温润的力量顺着手臂蔓延开来,指尖双鱼玉佩的震动都柔和了几分。
“这能暂时抵挡黑鳞火,”海蓝蓝又给慧灵抹上药膏,眼神里带着一丝凝重,“但阵眼的青铜盆是用千年玄铁铸的,普通的攻击根本伤不了它,必须用三族至宝才能摧毁——你的双鱼玉佩是道家守鼎人的信物,慧灵的舍利子是佛家圣物,还有……”
她从帆布包中取出一个暗红色的锦盒,锦盒上绣着深蓝色的海浪纹,打开的瞬间,一道柔和的蓝光涌了出来,里面静静躺着一片深蓝色的鳞片,大如手掌,边缘用水族文刻着一个“护”字,鳞片表面像裹着一层月光,轻轻颤动着。
“这是我姑姑送来的,”海蓝蓝的声音放轻了些,“姑姑是水族的大祭司,她说这是水族祖先的鳞片,藏着整个水脉的力量,不到生死关头绝不能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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