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嘴关下的山道上,风卷着硝烟与尘土,在两人之间打着旋。沈若雁被马小丑以关节技制住的瞬间,周遭的喧嚣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临城部队的呐喊声戛然而止,雁翎卫队的士兵们握紧武器却不敢上前,连远处山壁上的碎石都似凝固在半空。
沈若雁趴在地上,肩胛骨被马小丑的膝盖轻轻压住,力道刚巧限制她的动作,却未伤及筋骨。她能清晰感受到身下碎石的硌痛,更能感受到那份深入骨髓的屈辱——自她习武以来,大小百余战,从未如此狼狈地败在他人手下,还是败在一套她从未见过、毫无“章法”的格斗术下。
“放开我!”她咬牙低吼,声音因屈辱而微微发颤,握着苗刀的手青筋暴起,却因手腕被精准扣住,连一丝力道都使不出,“有本事光明正大打一场,用这种阴柔招式,算什么英雄!”
马小丑缓缓松开压在她肩上的膝盖,却未完全松手,只是起身后退半步,保持着足以随时制住她的距离,手中短刀垂在身侧,并无丝毫杀意。“沈将军,我若要伤你,你已没有说话的机会。”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我今日动手,不是为了羞辱你,而是想让你看清一个真相——你追随的周老虎,根本不值得你为之卖命。”
沈若雁猛地翻身站起,苗刀直指马小丑咽喉,凤眸中满是怒火与警惕:“休得妖言惑众!周司令虽性情刚烈,但待我不薄,更护着南部三县的百姓,我追随他,是为了保境安民!”
“保境安民?”马小丑嗤笑一声,眼神骤然变得锐利,“沈将军,你可知你口中的‘保境安民’,在百姓眼中是什么模样?”
揭露苛政:字字泣血,桩桩属实
马小丑话音刚落,便抬手示意身后的卫士。两名卫士快步上前,手中捧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叠叠泛黄的账本、书信,还有几张画着简易地图的纸片。
“这些,是我们的斥候潜伏在宁河、济阳、夏津三县三个月,搜集到的证据。”马小丑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账本,递到沈若雁面前,“你自己看,这是周老虎的征税账本——每亩地年征粮三石,是临城的三倍;每户每年缴银五两,相当于普通百姓半年的收入。更别提什么‘守城捐’‘军备费’‘过路钱’,苛捐杂税多达二十余种,百姓稍有拖欠,便会被抓去严刑拷打,甚至抄家灭门。”
沈若雁迟疑着接过账本,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页,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却清晰地记录着每一笔苛捐杂税的名目与数额。她的眉头渐渐皱起,心中隐隐不安——她驻守夏津县时,虽也觉得百姓生活困苦,却不知赋税竟重到如此地步,周老虎向来只对她说“为了军备,不得不加重赋税”,从未透露过具体数额。
“你以为这就完了?”马小丑又拿起一封折叠的书信,“这是宁河县一个乡绅的求救信,他的儿子因缴不起‘壮丁费’,被周老虎的人抓走,至今生死未卜。这样的书信,我们搜集了整整一盒子,每一封都写满了百姓的血泪。”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沉重:“宁河县西郊的乱葬岗,你去过吗?那里埋着的,大多是饿死、病死、被活活打死的百姓。去年大旱,夏津县颗粒无收,百姓们流离失所,周老虎不仅不开仓放粮,反而趁机抬高粮价,一斤粮食卖一两白银,多少百姓为了换一口吃的,卖儿卖女,家破人亡?”
沈若雁的身体微微颤抖,手中的账本险些滑落。她想起驻守夏津县时,确实见过街头乞讨的流民,也听过百姓私下的抱怨,但她每次向周老虎提及,都被他以“匪患未平,需优先保障军饷”为由搪塞过去。她一直以为,这是乱世的无奈,却从未想过,周老虎竟是在借着“守城”的名义,大肆搜刮民脂民膏。
“至于你麾下的士兵……”马小丑的目光转向雁翎卫队的士兵们,声音提高了几分,让所有人都能听清,“你们每月能领到多少军饷?二两白银?还是一两?”
雁翎卫队的士兵们面面相觑,有人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一名胆大的士兵高声喊道:“我们每月只有一两白银,还经常被克扣!有时候甚至三个月都领不到一分钱!”
“这就对了。”马小丑点头,“周老虎每年搜刮的民脂民膏,至少有五十万两白银,而他麾下一万五千士兵的年军饷,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十万两。剩下的二十万两,全都被他中饱私囊,用来修建豪宅、纳妾买婢。你们在前线拼死拼活,他却在后方花天酒地;你们的家人在老家挨饿受冻,他却坐拥金山银山,这就是你们追随的‘明主’?”
这番话如同一颗炸雷,在雁翎卫队中炸开。士兵们纷纷交头接耳,脸上满是震惊与愤怒。他们大多是被周老虎强征入伍,或是为了混口饭吃才参军,每月军饷微薄,家人生活困苦,他们心中早已不满,只是碍于军纪与沈若雁的威望,才一直隐忍。如今被马小丑一语点破,积压已久的怨气瞬间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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