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福建人也拔出刀,为首的正是那个佩令牌的,他捂着腰间的枪伤,恶狠狠地说:“少废话!到了泰州,自然有你的好处!”原来他们要去泰州——那里是元军的重镇,看来真是要把黄华的情报卖给元军!
“动手。”我对郑龙点头,兵船突然加速,帆布上的渔翁图猛地翻过来,露出“宋”字大旗。弓箭手们搭弓上箭,箭簇瞄准快船的船板,“放下武器,否则射穿你们的船底!”
独眼船夫吓得瘫在船头,三个福建人却负隅顽抗,佩令牌的竟从怀里摸出火铳,对着兵船扣动扳机。“砰”的一声,铁弹擦着郑龙的耳边飞过,打在桅杆上,木屑飞溅。
“找死!”黄丽的箭应声而出,正中佩令牌者的手腕,火铳掉进水里。水蛇也突然发难,顺着船板爬上船,青黑色的蛇身缠上他们的脚踝,三人顿时惨叫着摔倒,被士兵们拖上兵船。
审问在兵船上进行。佩令牌的人起初还嘴硬,直到阿黎把一条青梢子放在他面前,蛇信子舔着他的脸,他才抖着嗓子招供:“俺们是……是黄华的亲卫,被元军抓住,逼俺们来劝降……‘耳东会’说,只要骗黄华来临安,就放了俺们的家人……”
“假的。”我盯着他的眼睛,“你们根本不是亲卫,腰间的枪伤是元军火铳打的,而且你们的刀上,有泰州军营的记号。”那人脸色骤变,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这时,吴燕殊突然指着船尾,银狐正对着水里低吼。我们捞起刚才掉进河的火铳,枪管上刻着个“孛”字——是孛罗的私兵用的!“孛罗还没死?”陈虎的拳头捏得咯咯响,“他派你们来,是想借黄华的手,除掉咱们在福建的眼线?”
真相终于浮出水面。孛罗虽然丢了条腿,却没死心,他知道黄华与文天祥有联系,便派奸细伪装成头陀军,勾结“耳东会”设下陷阱:先骗黄华来临安“结盟”,再让“耳东会”的人里应外合,一举歼灭头陀军和义军的联络线。刚才那三个福建人,就是去泰州给孛罗报信,说“陷阱已设好”。
“幸好发现得早。”王婉婉给伤兵包扎时,手还在抖,“要是黄华真来了,后果不堪设想。”我望着运河两岸的芦苇,突然有了主意:“把这三个人押回山洞,让‘耳东会’的人看看,他们的‘盟友’是怎么被咱们抓的。”
回到临安时,夕阳正染红西湖。山洞里的元军斥候见我们押着三个福建人进来,顿时慌了神,有个小校想反抗,被雷芸的土手雷炸得趴在地上。“告诉孛罗,”我踩着他的脸,声音冷得像冰,“他的陷阱,老子接了。但下一次,掉进去的会是他自己。”
当晚,我们放了那三个福建人,让他们带着“黄华愿来结盟”的假消息回泰州。吴燕殊的银狐跟着他们,一路留下记号,好让陈虎的人在半路上“截获”他们,再把真消息传给黄华。
府衙的灯火亮到深夜。白砚在地图上圈出泰州的位置,与独松关连成一线:“孛罗吃了亏,肯定会报复,咱们得早做准备。”我望着窗外的月亮,突然想起西湖边练剑的士兵,想起瘸腿少年举剑的样子,想起水蛇缠上船板的青影。
“准备好三样东西。”我提笔在纸上写下:“一,给黄华的粮草;二,守运河的火铳;三,‘耳东会’余党的名单。”吴燕殊的银狐蹭了蹭我的靴边,像是在说“交给我吧”。
夜风穿过临安城,带着运河的水汽和火药的味道,吹得“宋”字大旗在府衙前猎猎作响。远处的山洞里,火把又亮了起来,但这一次,我们的小白鼠已在岩壁上凿了记号,雷芸埋下的火药线,正一点点靠近那些还在做梦的元军斥候。
紧急撤退不是结束,是另一场厮杀的开始。而这一次,我们要让孛罗知道,临安城的账,该一笔一笔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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