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零点的钟声,在废弃的圣玛丽安医院空旷的走廊里,沉闷地敲了十一下,最后一声余韵像濒死者的叹息,滑入无处不在的黑暗与尘埃。林晚握着手电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是市医院新来的实习护士,被一个想看她出丑的前辈随口指派了这个“美差”——来这座荒废了十五年的医院旧址,取一份据说封存在三楼档案室的“旧病历样本”。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合气味,浓重的灰尘底下,是消毒水顽强残留的、仿佛已渗入墙体骨髓的刺鼻气息,再底下,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衰败和遗忘的霉腐味。手电筒的光柱劈开粘稠的黑暗,光斑在剥落的墙皮和歪斜的“静”字标识上跳跃,像一只受惊的鸟。走廊两侧的病房门大多洞开,露出里面深不见底的幽暗,偶尔有破碎的玻璃或者倒地的椅子,在光线扫过时投下狰狞扭曲的影子。
脚步声在空旷中回响,每一步都踏在心跳的鼓点上。她按照记忆中看过的模糊布局图,寻找通往三楼的楼梯。档案室在327房间的旁边,前辈是这么说的。
终于,她停在了一扇半开的、漆皮剥落严重的木门前。门牌号锈迹斑斑,但依稀可辨——327。就是旁边这间了。她本该直接去档案室,但目光却被327病房内部的东西吸引了过去。
门缝里,透出一点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滴滴……滴……”声。
心脏猛地一缩。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设备在运行?她屏住呼吸,轻轻推开了门。吱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病房不大,布局标准。手电光扫过,尘埃在光柱中狂舞。正中央,是一张老式的铁架病床。床上铺着白色的床单,只是那白色早已被大片大片干涸发黑的血渍覆盖、浸透,边缘呈现出不祥的、地图般的褐色痕迹。而就在床尾,一台老掉牙的心电监护仪,屏幕一片漆黑,外壳布满裂纹和污垢,但它顶端的指示灯,却诡异地亮着微弱的绿色,并且,那“滴滴……滴……”的声音,正是从它内部发出的!
林晚感觉自己的血液似乎瞬间凉了半截。这不合常理。医院废弃多年,电力早已切断。她强压下扭头就跑的冲动,职业习惯和一种莫名的不甘让她留了下来。也许……只是故障?或者电池的残余电量?她试图给自己寻找一个科学的解释,尽管这解释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张病床上。被子下面,似乎隆起着什么。不大,像一个……蜷缩起来的人形。
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光斑在床上乱晃。那“滴滴”声仿佛钻进了她的脑髓,带着一种冰冷的催促。她知道不应该,理智在疯狂拉响警报,但某种无法言说的、近乎宿命般的力量,却驱使着她向那张床挪动脚步。
越来越近。血渍的气味混合着灰尘和腐朽,直冲鼻腔。她能看清被子上细微的纤维和干涸血块的纹理。
终于,她站在了床边。颤抖的、戴着橡胶手套的手(幸好她职业性地戴上了),缓缓伸向那床沾染着巨大血污的被子的一角。指尖触碰到粗糙湿冷的布料,一种难以形容的粘腻感,即使隔着手套也清晰传来。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然后用力一掀!
灰尘扑面而来。她呛得咳嗽两声,睁开眼。
被子下面,不是空的。
一具尸骨。
它以一种极度不自然的、婴儿在母体内的姿势蜷缩着,四肢扭曲地交叠在胸前,脊椎弯成一道令人不适的弧线。骨头是暗黄色的,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和干涸的、疑似组织残留的污迹。它非常瘦小,像个未发育完全的孩子。
林晚的呼吸停滞了,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恐惧像冰水一样瞬间灌满了四肢百骸。
就在这时——
那具蜷缩的枯骨,头颅极其缓慢地、带着骨骼摩擦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喀啦…喀啦…”声,转了过来。
空洞的眼窝,深陷在发黄的头骨上,正正地对准了她。
时间仿佛凝固了。林晚僵在原地,连尖叫都卡在喉咙深处。
然后,一个声音,干涩、沙哑,像是从破损的风箱里挤出来,又像是无数砂砾摩擦着声带,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在死寂的病房中响起:
“终…于…等…到…你…了……”
……
“啊——!!!”
林晚的尖叫终于冲破了束缚,凄厉地划破了327病房的死寂。她猛地向后踉跄,脊背狠狠撞在冰冷潮湿的墙壁上,震下簌簌的墙灰。手电筒脱手飞出,“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光柱疯狂地翻滚了几圈,最终斜斜地定格在墙角一堆废弃的纱布上,病房内顿时昏暗了大半。
那具枯骨!它说话了!
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胸腔因为缺氧而火烧火燎。她死死盯着病床,黑暗中,那蜷缩的轮廓似乎更加清晰,空洞的眼窝像两个漩涡,要将她的灵魂吸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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