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禁地的晨光穿透薄雾时,叶云正将最后一缕时光之泉的泉水注入解封神木的根系。
翠绿的藤蔓顺着泉眼蜿蜒而上,在他手腕缠绕出细碎的光纹,昨夜激战留下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叶云,你看。”
月璃的声音突然响起,她的魂体悬浮在神木主干前,定魂玉与时光魂晶融合后形成的淡绿玉佩贴在树干上,玉佩表面的时光符文正与神木纹路产生奇妙的共鸣。
原本纯粹的翠绿光芒中,竟渐渐浮现出细碎的金色光点,如同被尘封的星辰重新亮起。
叶云快步上前,指尖刚触碰到那些光点,一股浩瀚的记忆洪流便顺着指尖涌入识海——不是他主动读取,而是神木在时光之力的催化下,将埋藏了十万年的真相强行推到了他眼前。
画面中没有仙魔大战的惨烈,只有云雾缭绕的九天仙宫。一名身着紫金冕服的男子坐在凌霄殿的宝座上,他周身环绕的天道符文与凌虚子修炼的天道功如出一辙,却带着更令人窒息的威压。
殿下跪着数十位仙族首领,其中一位手持长剑的修士格外醒目,他的剑穗上挂着一枚与斩天剑同源的玉佩,眉宇间的桀骜与坚定,竟与叶云有七分相似。
“剑尊,你门下弟子屡次妄议天道,甚至试图以剑斩断法则枷锁,此乃大逆不道!”
天君的声音冰冷如霜,宝座旁的天道镜投射出无数画面,皆是剑修们在云海中练剑的场景,他们的剑气划破云层时,确实有细微的天道符文在崩裂。
被称作剑尊的修士缓缓抬头,手中长剑微微嗡鸣:“天君,天道本是守护苍生的法则,而非束缚仙域的枷锁。我剑修一脉以剑证道,斩的是不公,护的是生灵,何错之有?”
“放肆!”
天君猛地拍向宝座扶手,无数金色符文从掌心涌出,“天道由我代言,逆我者,便是逆天道!今日若你肯废去门下弟子的‘斩天道’剑意,我便饶你们剑修一脉不死,否则——”
他的话未说完,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厮杀声。一名仙官连滚带爬地冲进殿内,脸色惨白:“天君,暗影族……暗影族攻进来了!他们说……说您封禁了剑修,仙域再无守护之力,要趁机夺取仙域本源!”
天君脸色骤变,却依旧不肯松口:“不过是些被天道遗弃的魔物,传我命令,让灵族、药族即刻出兵,务必将它们赶回魔渊!”
剑尊看着天君决绝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转身朝着殿外走去:“天君既然不信我剑修,那便由我一人去挡暗影族。只是我要提醒你,今日你为了权势封禁剑修,他日仙域覆灭,便是你亲手造成的后果。”
画面在此处突然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色云海。剑尊手持长剑,独自站在魔渊入口,他的身后是溃散的灵族修士,身前是密密麻麻的暗影魔物。
魔物首领的声音带着嘲讽:“剑尊,你看,这就是你守护的仙域。天君宁可让仙族覆灭,也不愿承认你剑修的价值,你又何必苦苦支撑?”
剑尊没有回答,只是将长剑举起,剑身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中蕴含的剑意,竟真的将魔渊上方的天道符文斩成了碎片。
“我守的不是天君,也不是仙域的权势,而是这世间的生灵。”他的声音传遍整个魔渊,“今日我虽死,却要让天君记住,天道若不公,自有剑修斩之!”
剑光落下,魔物首领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魔渊入口的暗影之力瞬间溃散。
可剑尊也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他的身体在天道符文的反噬下渐渐透明,最后化作一缕金光,融入了身旁的一株小树苗中——那树苗的纹路,与眼前的解封神木一模一样。
“原来……原来上古的真相是这样。”
月璃的声音带着颤抖,魂体因情绪激动而微微闪烁。她终于明白,为何神木能抵御暗影族,为何斩天剑与神木会产生共鸣,因为它们本就是剑尊以生命守护仙域的证明。
而天君为了掩盖自己的过错,竟篡改了历史,将剑修污蔑为勾结魔物的叛徒,将被迫反抗的暗影族塑造成了十恶不赦的恶魔。
叶云的拳头紧紧握住,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终于明白,凌虚子修炼的天道功为何会反噬,因为那根本不是真正的天道法则,而是天君为了掌控仙域,扭曲天道创造出的枷锁。
墨渊的残魂之所以能与天道之力融合,或许也是因为暗影族本就与天道有着不为人知的联系。
“难怪天枢长老说,神木本源能净化暗影深渊。”叶云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因为剑尊当年并未彻底消灭暗影族,只是将它们赶回了魔渊,他知道暗影族也是被逼迫的一方,不愿滥杀无辜。”
就在这时,神木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主干上的金色光点汇聚成一道人影,正是记忆中的剑尊。他的身影虽虚幻,却带着令人心安的气息,目光落在叶云手中的斩天剑上时,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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