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光,在一种混合着期待与忐忑的平静中悄然流逝。
云青窈几乎是废寝忘食地修炼着凌无极为她重塑根基后留下的功法,感受着体内日益精纯磅礴的灵力,心中对三日后苗疆之行的担忧,渐渐被一种渴望变强的决心所取代。她不想成为累赘,她想有资格站在他身边,哪怕只是远远看着。
水瑶光依旧没心没肺地带着澈澈疯玩,偶尔也会指点一下苏晓月修炼,但更多时候是缠着云青窈打听仙界是什么样子,是不是真的遍地仙草、灵兽满地跑?云青窈被她问得哭笑不得,只能含糊其辞。
苏晓月则更加沉默,修炼也更加刻苦。她知道,自己与师尊、与云姐姐、甚至与水瑶光师姐的差距都太大了。她不敢奢望能同去仙界,只求能在此界安稳修行,不辜负师尊的指点之恩。
澈澈是最无忧无虑的一个,他只知道爸爸又要出门了,但很快就会回来,还会带他和妈妈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
第三日清晨,天光微亮。
凌无极从静室中走出,气息内敛,眼神却比往日更加深邃。他看了一眼早已等候在客厅的云青窈,微微颔首。
“我去了。”
“先生小心。”云青窈轻声叮嘱,眼中满是关切。
凌无极不再多言,一步踏出,身影已从家中消失。
下一刻,他已出现在苗疆十万大山深处,那片被他取走混沌息壤本体的黑暗绝地之前。
与三日前相比,这里的气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死寂的黑暗区域,此刻正剧烈地扭曲、震荡着!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来自开天辟地之初的恐怖威压,正从绝地核心弥漫开来,让周围的空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天空之上,铅灰色的云层疯狂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电闪雷鸣,仿佛天劫将至!
绝地深处,那颗混沌巨蛋所在的位置,此刻正爆发出刺目欲盲的混沌之光!蛋壳表面的道纹如同活了过来,疯狂流转,发出震耳欲聋的大道轰鸣!蛋壳之上,裂纹越来越多,一股足以让真仙颤栗的生命气息,正从中汹涌而出!
它要孵化了!就在今日!
凌无极悬浮在绝地边缘,目光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他能感觉到,随着混沌之子的即将出世,此界的天道法则都开始变得活跃而紊乱,仿佛在迎接一位至高存在的降临。
“嗡——!”
一声仿佛来自混沌深处的嗡鸣,响彻天地!蛋壳上的裂纹骤然扩大!
“咔嚓!”
一块巨大的蛋壳碎片崩飞出来,化作精纯的混沌之气消散!
紧接着,第二块、第三块……
蛋壳的破碎速度越来越快!刺目的混沌之光从裂缝中喷射而出,将整个黑暗绝地映照得如同白昼!
终于!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混沌巨蛋彻底炸裂开来!无穷无尽的混沌之气如同海啸般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碎裂,万物归于混沌!
在那混沌风暴的中心,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站了起来!
它似乎是人形,却又仿佛没有固定的形态,周身被浓郁的混沌之气包裹,只能看到一双……如同两轮混沌漩涡般的眼眸!那眼眸之中,没有情感,没有意识,只有最原始、最本源的漠然与……饥饿!
“吼——!”
它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声音并不响亮,却仿佛直接响彻在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一股无法抗拒的吞噬欲望,如同瘟疫般扩散开来!它要吞噬一切,来补充它初生所需的能量!
它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绝地边缘唯一的存在——凌无极!
在它混沌初开的意识中,凌无极身上散发出的精纯能量,是它最渴望的“食物”!
“嗖!”
它动了!速度快到超越了时空的界限!一只完全由混沌之气凝聚的巨手,撕裂虚空,带着吞噬万物的恐怖气息,朝着凌无极当头抓下!这一抓,蕴含的力量,已然超越了真仙,直逼玄仙之境!
凌无极眼神一凝!这混沌之子初生便有如此实力,果然非同小可!
但他面上依旧无波无澜。面对这足以捏碎星辰的一抓,他甚至没有后退半步。
他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五指张开,对着那抓来的混沌巨手,轻轻一握。
“定。”
言出法随!
一个“定”字吐出,仿佛天地间的至高法则被强行改写!那狂暴的混沌之气骤然凝固!那只足以毁天灭地的巨手,在距离凌无极头顶不足三尺的地方,硬生生停滞了下来!连同它后方那模糊的混沌身影,也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了半空!
混沌之子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惊愕的情绪!它无法理解,为何自己的力量会被如此轻易地禁锢!
凌无极看着那双混沌漩涡般的眼眸,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威严:
“混沌初开,灵智未生。本能虽强,却非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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