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
玄煞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魔将府那间简陋的居所。
怀中的两瓶丹药沉甸甸的,一瓶承载着对代理人的进一步控制,另一瓶则关系着一条潜在的黑市资源渠道。
他没有丝毫睡意,盘膝坐下,一边通过“渊”持续监控着府内外的风吹草动,一边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着三日后的死斗擂之战。
岩甲的资料已被他嚼烂,“渊”模拟的数十种对战情景如同烙印般刻在意识里。
他追求的并非简单的胜利,而是在绝对掌控下的、不暴露丝毫底牌的、看似“艰难”实则“精准”的胜利。
时间在修炼与推演中飞速流逝。
期间,通过“渊”的扫描,他注意到三哥犽骷院落依旧笼罩在低气压中,似乎因为黑沼泽的失利而更加暴躁,连带着其麾下的魔仆都战战兢兢。
四哥蝮酼那边则显得平静许多,但那种平静之下,仿佛有暗流在悄然涌动。
六姐芷漪院中依旧如常,只是萘芮似乎因为上次的惊吓,变得更加胆小,几乎不敢再离开院落。
而城外别院方向,青魇断断续续传来一些信息。
她对那条地下缝隙的探索似乎遇到了更大的阻碍,缝隙深处传来令她不安的能量波动,她不敢贸然深入,只能在外围小心探查。
玄煞回复指令,让她以安全为上,暂时标记位置,持续观察即可。
第三日,子夜将至。
玄煞再次化身那个面容粗犷、气息涣散的低等魔兵,悄然离开了魔将府,直奔万魔坊市。
今夜的坊市,似乎比往常更加喧嚣。
许多魔族都朝着东区的方向涌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狂热的期待感——死斗擂,即将开场!
死斗擂位于坊市东区一片用粗大兽骨围起来的露天广场。
广场中央,是一个高出地面丈许、由坚硬黑曜石垒成的巨大擂台,上面血迹斑斑,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和煞气。
擂台四周,早已挤满了形形色色的魔族,嘶吼声、叫骂声、下注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血脉贲张的声浪。
玄煞压低头颅,挤在魔群边缘,冷漠地观察着。
他看到炎颅坐在不远处一个视野较好的棚子下,身边跟着几个护卫,神色看似平静,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擂台对面,另一个穿着华贵的年轻魔裔(想必就是炎颅的对头)正搂着一个妖艳女魔,有说有笑,志在必得。
“咚!” 一声沉闷的鼓响,压过了全场的喧嚣。
一个身材干瘦、眼放精光的老魔(裁判)跳上擂台,用嘶哑的声音喊道:“下一场!‘岩甲’对‘影刃’!赌注:五千魔晶!生死勿论!”
“岩甲!撕碎他!”
“影刃?没听过!肯定是来送死的!” 押注岩甲的呼声明显更高,他魔兵后期的实力和凶名在外。
而玄煞伪装的“影刃”,则无人看好。
玄煞面无表情,在裁判的示意下,缓缓走上了擂台。
对面,岩甲那如同铁塔般的身影也迈着沉重的步伐登台,他狞笑着看着玄煞,扭动着粗壮的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浑厚的魔气带着一股土石般的沉重感压迫而来。
“小虫子,现在跪下求饶,老子可以给你个痛快!”岩甲声如洪钟,充满了蔑视。
玄煞没有理会他的垃圾话,只是微微躬身,摆出了一个看似普通、破绽百出的起手式。
在“渊”的辅助下,岩甲全身的能量流动、肌肉发力点、甚至那左膝旧伤处微弱的能量不畅,都如同透明般呈现在他“眼前”。
“开始!” 裁判一声令下!
岩甲怒吼一声,庞大的身躯却爆发出与其体型不符的速度,如同一头发狂的蛮牛,带着一股恶风,一拳直轰玄煞面门!
拳头上凝聚着厚重的土黄色魔气,势大力沉!
玄煞脚下步伐一动,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左侧滑开,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这凶猛的一拳。
拳风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刮得皮肤生疼。
“咦?”台下传来轻微的惊疑声,似乎没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影刃”速度如此之快。
岩甲一击落空,更加恼怒,双拳连环轰出,带起道道拳影,封堵玄煞的闪避空间。
同时,他脚下暗暗蓄力,准备发动招牌魔功“裂地波”。
玄煞依旧没有硬接,凭借着“渊”预判的拳路和自身远超同阶的反应速度,在狭小的空间内腾挪闪避,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看似惊险,实则每一次都精准地避开了致命攻击。
他偶尔会用手臂或肩膀格挡一下非关键攻击,但每次接触都迅速卸力后撤,显得颇为“狼狈”,符合一个依靠速度周旋的弱者形象。
“只会躲吗?废物!”岩甲久攻不下,越发焦躁,看准一个机会,右脚猛地跺向地面!
“裂地波!”
轰!
一股强大的土黄色冲击波以他为中心,呈环形向四周扩散开来,擂台地面寸寸龟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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