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离愁。经过地宫中的生死与共,她已无法将凌寒视作寻常的合作对象或是需要监视的目标。
凌寒理解她的处境,点了点头:“也好。此行多亏苏姑娘相助,救命之恩,凌寒没齿难忘。他日若有所需,北椋王府,必倾力相助。”他取出之前苏瑶给予的联络信物,郑重收起。
苏瑶微微一笑,倾国倾城:“世子言重了。保重。”说罢,她也不再留恋,对着凌寒和王禀盈盈一礼,身形飘动,选择了另一个方向,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现在,只剩下凌寒、王禀和那名亲兵三人。
王禀看着凌寒,语气恢复了属下的恭敬:“世子,我们是否立刻启程返回?”
凌寒却摇了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赫连勃勃逃离的方向,沉声道:“不急。赫连勃勃仓皇逃窜,又消耗巨大,此刻正是他最虚弱的时候。他潜入我北椋境内,图谋不轨,若让他就此逃脱,后患无穷。王都尉,你伤势如何?可能再战?”
王禀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一股铁血煞气自然流露:“末将只是内力消耗过大,些许皮肉伤和神魂震荡已无大碍!世子所言极是,绝不能放虎归山!末将愿追随世子,擒杀此獠!”
他此刻对凌寒已是心服口服,不仅是因为凌寒的实力和抉择,更是因为凌寒这份敢于主动追击宗师的胆魄和眼光!这才是我北椋世子应有的气概!
“好!”凌寒赞许地点头,“他沿此方向逃窜,必然要穿越前方的‘落鹰涧’才能最快返回北莽地界。我们抄近路,赶在他之前,在落鹰涧设伏!”
落鹰涧,地势险要,两山夹一沟,乃是通往北莽的一条隐秘捷径,也是拦截赫连勃勃的最佳地点。
计议已定,三人不再耽搁,也顾不上休息,立刻展开身法,沿着一条猎人小道,朝着落鹰涧的方向疾驰而去。
就在凌寒等人离开后约莫半个时辰,瀑布后的山洞因山体彻底崩塌而被完全掩埋。而与此同时,几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附近的山头上。
为首一人,身着暗紫色锦袍,面容阴柔,眼神如同毒蛇,正是北椋朝堂上主张削藩的宰相韩束的心腹,影卫统领,幽泉。他身后跟着数名气息晦涩的影卫。
幽泉看着那崩塌的山体,以及地面上凌乱的新鲜脚印(主要是赫连勃勃和凌寒他们留下的),阴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果然在这里……巫族地宫,北辰遗宝……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难听。
一名影卫上前禀报:“统领,根据脚印判断,之前至少有四方人马在此汇聚,后又分开。其中一方气息暴烈阳刚,疑似北莽赫连勃勃;一方有军伍煞气,应是王禀所属;一方气息阴寒,似是黑巫教余孽;还有一方……难以判断,似乎有药草之气,又似有古老巫力残留。此外,还有一道气息……缥缈难测,已离去。”
幽泉仔细听着,手指轻轻摩挲着一块从地上捡起的、带有焦黑痕迹的碎石(源自赫连勃勃与王禀交手处),缓缓道:“赫连勃勃……王禀……黑巫教……还有那神秘的药巫之力……呵呵,这潭水,比相爷预想的还要浑啊。”
他目光扫向凌寒他们离去的方向,眼神闪烁:“重点是……我们那位世子殿下,似乎在其中扮演了很不简单的角色。不仅能从这等险地活着出来,似乎还……有所精进?有趣,实在有趣。”
“统领,我们是否追上去?”
幽泉摇了摇头,阴冷一笑:“不必。我们的任务只是确认地宫位置和大致情况。如今地宫已毁,目的已达到。至于世子……他既然出来了,自然会回北椋城。那里,才有真正的好戏等着他。我们……只需静观其变,顺便,给相爷带回去一些……有趣的消息。”
他挥了挥手,带着影卫,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山林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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