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海的目光落在日志上,却没有伸手去拿。
『所以,你们是来向我炫耀幕府的战功吗?还是说,想借此机会,让我海只岛俯首称臣?』
『都不是。』
八重神子摇了摇头,身体微微前倾。
『我只是想告诉你,清籁岛只是一个开始。根据日志记载,愚人众在稻妻埋下了不止一个“素材”。而下一个目标,就在你的海只岛。』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素材二号已投放至海只岛,静待‘蛇神之影’苏醒。”这是日志上的原话。』
心海端着茶杯的手,有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停顿。
她身后的五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蛇神之影……你们胡说!奥罗巴斯大人早已身故,这是对海只岛信仰的侮辱!』
『是不是侮辱,你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八重神子的语气变得锐利起来。
『心海小姐,你是一位聪明的军师。你应该明白,愚人众的行事风格。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挑起内斗,然后坐收渔翁之利。眼狩令的背后,就有他们的影子。』
心海放下了茶杯,终于正视着八重神子。
『即便你所说的是真的。我们又凭什么相信你?幕府与海只岛的仇怨,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谁能保证,这不是你们为了吞并海只岛而设下的又一个圈套?』
这个问题很尖锐,直指核心。
殿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八重神子笑了。
『圈套?对付你们,还需要圈套吗?』
她指了指身边的影。
『只要她想,一天之内,整个海只岛就会从提瓦特的地图上消失。你信吗?』
这句话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五郎勃然大怒,上前一步。
『你!』
『五郎!』心海轻声制止了他。
她的目光越过八重神子,第一次直视着那位从进门开始就一言不发的雷电将军。
『将军大人,这也是您的意思吗?』
影抬起眼帘,紫色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波澜。
她看着心海,缓缓开口。
『稻妻,不容外敌。』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带着一种无法撼动的力量。
这不是威胁,而是一种宣告。
宣告着作为稻妻神明的意志。
心海与她对视了许久。
她从那双眼睛里,没有看到传闻中的冷酷与无情,也没有看到高高在上的傲慢。
她看到的,是一种纯粹的,守护的意志。
『将军大人,似乎与传闻中不太一样。』
心海忽然笑了,那笑容让紧绷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好。我可以暂时相信你们。』
她话锋一转。
『但是,要让我们海只岛出兵,与幕府合作,我需要一个承诺。』
八重神子饶有兴致地问:『什么承诺?』
『第一,眼狩令必须被正式废除,并且归还所有收缴的神之眼。第二,对于在战争中牺牲的海只岛将士,以及被毁坏的家园,幕府需要给出相应的补偿。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需要将军大人亲口承诺,此战之后,幕府将承认海只岛的自治权,永不侵犯。』
心海的条件,条条都切中要害。
五郎听得热血沸腾,这正是所有海只岛人民的心声。
八重神子看向影,把决定权交给了她。
影看着心海,平静地回答。
『可以。』
只有一个字,却重若千钧。
心海站起身,伸出了手。
『那么,合作愉快。』
八重神子也笑着站起来,与她握手。
『合作愉快。』
协议达成,殿内的气氛终于轻松下来。
心海重新为她们添上茶水。
『既然是盟友了,那么作为诚意,我也可以向二位提供一份我们海只岛的绝密情报。』
八重神子端起茶杯。
『哦?洗耳恭听。』
心海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这件事,或许能印证你们带来的消息。』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
『近来,有大量反抗军的士兵向我报告,他们在梦中,见到了大蛇奥罗巴斯。』
『不仅如此。』
心海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眼神幽深。
『他们开始不受控制地,崇拜一个从未见过的“新神”。』
八重神子放下了茶杯,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轻响。
『新神?』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但金色的眼眸里却没有半分笑意,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心海,仿佛要看穿她言语之下的所有秘密。
影没有说话,但殿内的气压骤然降低,空气中隐隐有雷元素在噼啪作响。稻妻的神明,只有一位。
心海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威压,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是的,一个从未在任何典籍中出现过的神。根据那些士兵的描述,起初他们在梦中见到的是大蛇奥罗巴斯,但很快,大蛇的身影就会被一团光芒所取代。那个“存在”向他们许诺,会赐予他们超越凡人的力量,带领他们走向真正的胜利,终结一切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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