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阅公文,接见官员,商讨法令……她以雷电将军的身份,高效而精准地处理着每一件事情,让那些因为内乱而积压的事务,重新回到了正轨。
幕府的官员们惊喜地发现,他们的将军大人似乎变得比以往更加……人性化了。她不再是那个只追求冰冷规则的永恒化身,而是会认真听取他们的意见,甚至会就某些细节与他们展开讨论。
然而,只有影自己知道,平静之下,暗流汹涌。
这天下午,她正在审阅一份关于离岛港口关税调整的提案。
手中的笔,忽然停住了。
眼前卷轴上的文字开始变得模糊、重叠,最终化作一片旋转的漩涡。
又来了。
影的心中一凛,立刻收束心神,试图抵抗那股侵蚀。
但这一次的侵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她的意识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拖入了一个冰冷的、充满了金属与药剂气味的幻象之中。
她“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背影。
那人穿着白色的研究服,站在无数闪烁着诡异光芒的精密仪器中间。他的周围,漂浮着许多巨大的玻璃容器,里面浸泡着各种扭曲、畸形的生物组织。
一个冰冷、傲慢,带着一丝疯狂的声音,在整个空间中回响。
“……神之心提供的能量传导效率还是太低了,样本活性在持续下降。果然是拙劣的赝品,空有其表,毫无神髓。提瓦特的神明,不过是一群窃取了世界权柄的蛀虫而已。”
另一个略显惊慌的声音响起:“博士,我们是否要中止实验?再这样下去,样本会彻底崩溃的!”
被称作『博士』的身影头也不回,发出一声嗤笑。
“闭嘴。失败也是数据的一部分,是通往真理的阶梯。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一个偏离了正确轨迹的失败品。而我,要做的就是修正它。将一切……拉回正轨!”
话音落下,那个身影缓缓转过身。
影无法看清他的脸,那张脸被一团浓重的阴影所笼罩。
但她看清了那人抬起的手,那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上,一枚银色的徽记,在仪器的光芒下,闪烁着刺眼的光。
那是……愚人众的标志!
幻象,在此刻戛然而止。
“呼……呼……”
影猛地回过神来,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她手中的毛笔已经掉落在地,将名贵的卷轴染上了一团墨迹。
她没有理会这些,脑海中反复回响着那个疯狂的声音,眼前不断闪现着那枚属于愚人众的徽记。
神之心是赝品……修正世界……博士……
一个个关键词串联起来,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她的心中逐渐成形。
她站起身,没有丝毫犹豫,身形化作一道雷光,从天守阁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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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影出现在鸣神大社时,神子正在悠闲地品尝着新做的绯樱饼。
“哎呀,是什么风把你这位大忙人给吹来了?我还以为你打算在天守阁住到天荒地老呢。”神子看到她,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语调,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关切。
“神子。”影的声音有些急促,“我看到他了。”
神子放下了手中的点心,表情严肃了起来。她挥了挥手,屏退了周围的巫女。
“坐下说。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影坐到她的对面,将刚才在幻象中看到和听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随着影的讲述,神子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
“『博士』……非人道的实验……疯狂的言论……”神子用手指轻轻叩着桌面,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看来,我的预感成真了。稻妻的这场内乱,从一开始,就有愚人众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的目的,绝不只是神之心那么简单。”影沉声说道,“他说神之心是赝品,要修正这个世界。这个『博士』,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能被称作『博士』的,在愚人众十一位执行官中,只有第二席,多托雷。”神子接话道,“我曾通过八重堂的情报网,了解过一些关于他的传闻。此人行事毫无底线,热衷于各种禁忌的人体实验,在至冬国也是个令人闻之色变的怪物。”
“他留在我灵魂里的东西,不只是一个标记或诅咒。”影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幻象的冰冷触感,“它更像一个……接收器。一个不稳定的,能让我单方面窥探到他部分计划的接收器。这既是他的后手,也是他极度傲慢的体现。他似乎笃定,就算我看到了,也无力阻止。”
“这确实很像那个疯子的行事风格。”神子点了点头,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过,傲慢,往往是毁灭的开端。他既然敢把窃听器安到雷电将军的身上,就要做好被反噬的准备。”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危机,同样也意味着转机。
这个『钉子』虽然危险,但它也为她们提供了一个洞悉敌人动向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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