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统领把头埋得更低,身体不住地颤抖:“殿下息怒!我们的人本来已经得手,谁知道七皇子的人会突然杀出来,拼死护着张启明。后来……后来禁军副统领陈霄就带人到了,我们的人手折损大半,只能先行撤退。”
“老七!又是萧云澈!”萧云启咬牙切齿,“他为什么要保张启明?他想干什么?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话,让侍卫统领无法回答。
萧云启在殿内来回踱步,脸上的愤怒逐渐被一种更深的情绪所取代——恐惧。
张启明知道的太多了。从挪用军饷,到构陷大皇子,再到私下里和北狄的接触,每一件都足以让他这个太子万劫不复。
本来以为,只要张启明一死,所有线索都会中断。可现在,张启明活着,还活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活在最难插手的禁军大牢里。
“父皇……父皇会怎么做?”萧云启喃喃自语,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给罩住了,越挣扎,收得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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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东宫的狂躁不安截然不同,七皇子萧云澈的宫殿内,静谧得能听到熏香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萧云澈坐在一张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银勺,正细心地给笼中的金丝雀喂食。
一名内侍悄无声息地走进来,躬身禀报道:“殿下,都办妥了。张启明被禁军带走,我们的人……回不来了。”
“嗯。”萧云澈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看着那只金丝雀啄食着米粒,嘴角忽然泛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小东西,你看,这不就……更有趣了吗?”他轻声对着金丝雀说,像是在分享一个秘密。
“死了一个棋子,却盘活了整盘棋。大哥远在朔州,鞭长莫及;二哥自乱阵脚,方寸大乱;五哥自以为是黄雀,却不知螳螂背后,还有猎人。”
他伸出手指,轻轻逗弄了一下金丝管的羽毛。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禁军大牢,集中在了父皇的身上。你说,下一个……该轮到谁落子呢?”
金丝雀歪着头,清脆地叫了一声。
萧云澈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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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御书房。
烛火将皇帝萧承稷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背后的巨幅疆域图上。
禁军统领和一名身着夜行衣的暗卫单膝跪在下方,将醉仙楼发生的一切,事无巨巨细,一一禀报。
从头到尾,萧承稷的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静静地听着,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
“太子的死士,老七的暗卫,还有老五藏在暗处的人……呵呵,朕的这些儿子,为了一个户部侍郎,倒是都舍得下本钱。”
直到两人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知道了,都退下吧。”
“遵旨。”
两人如蒙大赦,悄然退出了御书房。
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下皇帝一人。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那幅巨大的疆域图前,目光在京城的位置上停留了许久。
他从棋盒里,拿起一枚黑色的棋子,手指摩挲着冰凉的棋身。
然后,他伸出手,将那枚棋子,轻轻地,放在了地图上代表禁军大牢的位置上。
动作很轻,落下时却仿佛有千钧之重。
“老七这步棋,有点意思。”他对着空无一人的阴影处,忽然开口说道。
阴影里,一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微微动了一下。
“他倒是懂得取舍,也懂得如何将朕拉下场。”皇帝的语气里听不出是赞许还是讥讽,“不过,真正让朕意外的,是老五。”
“一个被废黜的王爷,被赶出京城,圈禁在朔州那样的苦寒之地,非但没有消沉,反而还能在京中布下这样的局。这份心性,这份手段……”
皇帝转过身,看着那片阴影。
“去告诉老五,让他进宫来。”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陪朕,下完这盘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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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府。
萧云安刚刚送走林风,正准备休息,一名管家匆匆走了进来。
“王爷,宫里来人了,传皇上口谕。”
萧云安端着茶杯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将茶杯放回桌上。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走到前厅。
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太监正站在厅中,见到萧云安,脸上堆起了笑容,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咱家见过安王殿下。”
“李公公不必多礼。”萧云安认得他,是父皇身边的总管太监李德全。
李德全清了清嗓子,用他那特有的尖细嗓音说道:“皇上口谕,宣五皇子萧云安,即刻入宫,御书房觐见。”
“儿臣,遵旨。”
萧云安平静地接下了口谕。
李德全似乎有些意外萧云安的镇定,他多看了萧云安一眼,才笑着说:“那王爷,请吧。皇上还在御书房等着您呢。”
“有劳公公带路。”
萧云安迈步向外走去,当他踏出王府大门,看到宫里派来的马车时,他的心中一片清明。
醉仙楼的这场乱局,从太子派人刺杀张启明的那一刻起,或许就已经在父皇的注视之下了。
太子是螳螂,七弟是蝉。
他本以为自己是那只黄雀。
现在才发现,在更高远的天空之上,还有一只俯瞰着全局的苍鹰。
他的父皇,才是这盘棋局中,唯一真正的执棋者。
而他们这些所谓的皇子,所谓的争斗,不过是棋盘上,一颗颗身不由己的棋子罢了。
他即将面对的,是这盘棋局中,最深不可测,也最强大的对手。
坐上前往皇宫的马车,萧云安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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