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吹过古井的边缘,三角旗在晨光中微微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那面破旧的布幡已经褪了色,边角裂成一条条,在风里像枯叶一样翻飞。陈砚站在石栏前,手还停在陶罐口上方,粉末早就倒完了,可井底一点动静都没有,连一丝回音都听不见。
他低头看着空了的罐子,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
这个陶罐是祖上传下来的,粗陶做的,外壁刻着一圈模模糊糊的符文,说是百年前第一任守契人亲手画的。如今那些纹路都被岁月磨平了,只剩下几道浅浅的痕迹,像是干裂的土地。罐身冰凉,指尖碰上去有种奇怪的滞涩感,不像普通的泥罐,倒像是金属。明明是个微阳初升、晨雾未散的清晨,它却不该这么冷。
赵铁柱从背包里掏出检测仪,按了几下开关,屏幕只闪出半行数字就黑了。他甩了两下,又拍了拍,还是没反应。“不对劲。”他抬头看向两人,“刚才还好好的。”
这台仪器是他自己改装的,能探测地下三十米内的能量波动,过去三年从来没出过问题。哪怕是雷雨天也只是短暂失灵,可现在连自检都启动不了。
周映荷蹲在井边,指尖轻轻点地。一缕极细的银丝从她指腹渗出,刚探进土层不到半寸,忽然猛地缩回来,像被烫到一样。她脸色瞬间发白,抬手捂住嘴,指缝间竟渗出一点血丝。
“它在排斥。”她声音很轻,“不是拒绝献祭……而是根本没接收到。”
这话一出,空气仿佛凝固了。陈砚听见自己的心跳快了一拍。
周家世代是“引脉者”,血脉里有种特殊的能力,能感知土地的脉动。他们的手指可以感应土壤的活性,脚掌能察觉大地的震颤,甚至能在梦里看到根系蔓延的方向。而现在,连周映荷都受伤了——不是皮肉伤,而是精神上的反噬。当她的意识试图连接地脉时,对方不仅关上了门,还狠狠把她推了出来。
陈砚把怀里的残卷拿出来,贴在陶罐内壁。纸面微微发热,但不像以前那样浮现文字,只是持续升温,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出口。他闭上眼,手指压着太阳穴,心里默念:“我们完成了约定,为什么没有回应?”
这张残卷是老守契人留下的唯一信物,用一种早已失传的植物纤维制成,遇热显字,见血激活。他曾靠它解读仪式、校准时间,甚至预知灾难。每一次使用,都会留下新的痕迹——有时是一段歌谣,有时是一个坐标。可这一次,它沉默得太久。
突然,残卷烫了一下,像被针扎了似的。
他睁开眼,迅速把纸翻过来按在地上。泥土表面轻轻震动,几道灰线从纸角蔓延出去,像树根一样爬行一段后停下,拼出三个歪歪扭扭的字——地脉晶。
“什么?”赵铁柱凑近看,“这不是稻粉?”
“不是。”陈砚声音低了下来,“是土地自己长出来的东西。”
他的目光落在井边一块裸露的岩石上。那里原本有薄薄一层青苔,此刻却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光泽,像金属氧化后的锈斑。他蹲下身,用指甲刮了一下,碎屑簌簌落下,露出底下一条细长的晶体脉络——晶莹剔透,内部有光流动,像是血管里流淌着星星。
“这是……地核分泌物?”赵铁柱瞪大眼睛,“理论上只有高压环境下才会形成,而且极不稳定!”
“但它出现了。”周映荷喘了口气,再次伸出手指,这次没再深入,而是让菌丝浮在表层,像网一样轻轻覆盖上去。她的呼吸渐渐平稳,眼神却越来越沉重。
“能量密度比古稻粉高七倍。”她说,“但它不是自然生长的,是被‘挤’出来的。土壤里的活性物质全被抽干了,连深层菌丝都枯了一层。”
她说这话时,嘴角又有血迹渗出。那不是偶然破裂,而是体内平衡被打乱的表现。作为引脉者,她的神经系统和地脉相连,一旦地脉紊乱,她的身体也会跟着受损。
赵铁柱盯着井口:“意思是,咱们交的这份‘信’,土地拿命还的?”
没人回答。
空气沉得让人喘不过气。远处山林静止不动,连鸟叫都消失了。整个世界像是屏住了呼吸,等着某个无法挽回的转折降临。
陈砚把残卷收回怀里,伸手摸向陶罐底部。那里还剩一小撮青色粉末,颗粒紧密得不像有机物,碰上去有种金属般的冷硬感。他捻起一点,指腹摩擦时发出细微的沙响。
“爷爷笔记里提过一次。”他缓缓开口,“百年前大旱,先祖用生命唤醒地脉,三天就催出了稻穗。最后土地裂开三寸,三年不能耕种。当时只留下一句话:‘信极则变,物非其本。’”
那是家族秘史中最危险的一章。全镇快要绝收时,先祖不惜以自身精魄为代价,强行唤醒地脉之力,换来一场奇迹丰收。代价是三代人都失去了与土地沟通的能力,直到第四代才勉强恢复。
“所以这玩意儿能履约,但代价是地脉瘫痪?”赵铁柱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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