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把枪别在腰后，转身冲向卧室。
衣柜门被他拽得“哐当”响。
他翻出两件衣服——自己的军绿色风衣，温阮的浅灰色西装外套。
“帮我拿把椅子。”
他头也不回地喊，手里已经抓起一条围巾。
温阮赶紧拖过客厅的木椅，递到他面前。
沈屹把风衣套在椅背上，肩线撑得笔直，像有人坐着。
又把围巾揉成球状，放在椅背上当“头”。
最后抓起温阮的墨镜，架在围巾上。
“像不像个人？”
他退到沙发后，指着椅子问。
温阮看过去，台灯的光刚好照在“假人”上，影子投在墙上，还真有几分像。
“像是像，可敌人会信吗？”
她小声问，手指攥着沙发巾。
沈屹没说话，抓起桌上的台灯，往椅子旁边挪了挪。
灯光更亮地打在“假人”上，连风衣的褶皱都清晰可见。
“他们只想要我的命，慌的时候不会细看。”
他蹲下来，盯着窗外的方向，“等下我数三二一，你把台灯往左边推一点，制造‘人动了’的假象。”
温阮点头，手心全是汗。
“三。”
沈屹的声音压得极低。
温阮的手放在台灯底座上。
“二。”
他慢慢摸向腰后的枪。
指节泛白。
“一。”
温阮猛地推了下台灯。
“假人”的影子在墙上晃了晃。
几乎同时，窗外传来“砰”的一声枪响。
子弹精准地打在椅背上，木屑溅了一地。
“东边二楼，窗帘缝有反光！”
沈屹瞬间起身，拉着温阮往书房跑。
“他们用的是狙击枪，需要依托物，二楼窗台刚好能架枪！”
温阮被他拉着跑，耳边全是风声。
她回头看了眼客厅的椅子——风衣被打穿了个洞，墨镜掉在地上，镜片碎了。
心脏还在狂跳，却莫名觉得安心。
因为沈屹的冷静，像定海神针。
“书房衣柜上面有通风口。”
沈屹把温阮推到衣柜前，自己踩着床，伸手够通风口的格栅。
格栅锈迹斑斑，他用手枪柄撬了两下，才把它掰下来。
灰尘簌簌往下掉，落在他的肩膀上。
“能进去吗？”
温阮抬头问，看着狭窄的通风口。
沈屹探头进去看了看，点头：“够宽，能通到地下车库，从车库出去安全。”
他先爬进去，转身伸手：“抓紧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温阮踩着衣柜，把手递给他。
沈屹的手很有力，一把就把她拉进通风管道。
管道里又黑又窄，满是灰尘味。
温阮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别出声。”
沈屹捂住她的嘴，声音贴在她耳边，“下面可能有人。”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微弱的光线下，能看到管道延伸向远方，像条黑暗的隧道。
“跟着我，低头。”
沈屹在前开路，弯腰往前走。
温阮跟在后面，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管道里的灰尘沾在脸上，痒得难受，她却不敢挠。
只能听着沈屹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跟着走。
“沈屹，管道真能通到车库吗？”
她小声问，怕走岔路。
沈屹回头，手机光照在他脸上，眼神很亮：“之前看户型图时注意过，这栋楼的通风系统连车库，放心。”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在部队练过钻通风管，不会让你出事。”
温阮点点头，心里的慌少了点。
她想起沈屹说的“幽灵”小队任务，原来那些经历，此刻都成了保护她的能力。
走了大概五分钟，前面传来微弱的脚步声。
沈屹立刻停下，关掉手机手电筒。
管道里瞬间陷入黑暗。
温阮能感觉到他的身体绷紧了，手也攥得更紧。
“下面有人。”
沈屹的声音压到极致，“别呼吸太重。”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通风管下方。
有人在说话，声音模糊不清。
“刚才听到楼上有枪响，要不要上去看看？”
“别多事，上面有人盯着，我们只要守住车库出口就行。”
“也是，等‘夜莺’的人搞定，我们直接把尸体运走。”
温阮的心跳瞬间提到嗓子眼。
原来敌人不止楼上的狙击手，车库还有埋伏。
沈屹慢慢掏出枪，手指扣在扳机上。
却没立刻行动，只是等脚步声走远。
“他们守着出口，硬闯不行。”
他小声说，“前面有个分支口，能通到楼梯间，我们从楼梯间下去。”
又走了两分钟，果然看到一个分支通风口。
沈屹撬开格栅，先往下看了看。
楼梯间没人，只有应急灯亮着，昏昏黄黄的。
“我先下去，你跟着跳，我接你。”
他先跳下去，稳稳落地。
然后伸手，对着温阮张开手臂。
温阮深吸一口气，往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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