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十二刻。
楚玄伏在岩脊上,连呼吸都压进了骨头缝里。那行血字浮现在记忆水晶表面时,他没动,也没惊。惊是留给来不及反应的人的。他只是把锻脉环的输出调到零,龙核种像块冷却的铁坨,沉在胸口,不再散发一丝热流。体温顺着岩壁往下沉,皮肤表面凝出一层薄汗,转瞬被地底寒气吸干。
他现在不是人,是块石头,是道裂痕,是这洞穴里本就该有的东西。
水晶还在转,黑铁锁链缓缓震动,频率和倒计时吻合。他盯着那节奏,脑子里翻出第三世在魔族情报站熬出来的老本事——静默推演。不是靠算,是靠“听”。听信号的呼吸,听陷阱的脉搏。这倒计时不是警报,是测试。它不找位置,它等动作。谁踏入祭坛中心,谁就是“献祭者”,仪式自动激活。
他松了半口气。还好,不是即时锁定。
他从指环里摸出一块星陨铁残片,指甲盖大小,边缘锯齿状,是他早年从魔族据点顺来的边角料。现在派上了用场。锻脉环微震,一缕龙血渗入残片,不多不少,刚好模拟出八十五纯度的天才血脉波动——那种既够格被记录,又不至于惊动高层的“标准祭品”水平。
他手腕一抖,残片飞出,划了道低弧,落在侧厅入口。
几乎同时,三具守卫动了。
它们没有眼睛,头颅像被熔过的铁球,表面布满细密的感应孔。它们靠血脉共鸣感知世界。残片落地的瞬间,它们齐齐转向侧厅,步伐沉重,关节发出金属摩擦的闷响。
楚玄动了。
他贴着穹顶岩脉爬行,动作像蛇,一寸一寸挪。镜面结晶地面会折射魔力波动,但他现在没魔力,只有体温和肌肉的微震。他记得巴鲁说过一句醉话:“铁匠爬炉子,靠的不是手,是屁股知道哪块砖烫。”他现在也靠这个——哪块岩脊的温度最低,哪块就是安全区。
祭坛在中央,血色石台,七道符文环层层嵌套,像七道门。记忆水晶悬在上方,图谱流转,每一道都被符文环扫描一遍,然后投射到下方石板上。石板上列着名字,按优先级排序。
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
“楚玄,银发赤瞳,龙鳞纹路,血脉纯度97.3%。”
“神裔混血,百世积累,可作主祭。”
“优先级:甲等一。”
他盯着那行字,手指在岩壁上轻轻刮了一下。不是怒,是荒谬。他活了百世,死过十七次,退过婚,烧过族谱,炼过弑神剑,救过神兽,结果在这帮疯子眼里,他只是个“主祭材料”。
他继续往下看。
名单很长。学院前十的天才,三个贵族嫡子,两个精灵混血,甚至还有个他认识的锻造系学徒——那小子上个月还在食堂问他借过笔记。所有人,都被标了纯度,分了等级,像货架上的肉。
他忽然懂了。
这不是猎杀,是养殖。
他们不是在找最强的,是在养最合适的。等血脉成熟,等时机到来,一刀割下,血流满盆。
他喉咙动了动,没咽唾沫,也没骂人。骂人解决不了问题,但他记住了每一个名字。《百世天书》在他意识里自动记录,画面一帧不落,连石板上的裂纹都刻得清清楚楚。
他需要更多。
祭坛最底层有块石板,被三重封印锁着,符文是矮人古语。他认得其中一句:“血终归影。”巴鲁喝醉时提过,这是他们族里最古老的禁忌铭文,意思是“血脉的尽头,是影子的开始”。
他不能硬破。封印一旦触发,整个巢穴都会知道有人来了。
他闭眼,锻脉环缓缓启动,不是输出,是模拟。他调出巴鲁的血脉频率——那是他第三世从矮人古籍里偷学的,一段残缺的圣匠共鸣波。他把这段频率和自己的龙血融合,形成双频共振,像两把钥匙同时插进锁孔。
岩壁微微震动。
封印石板裂开一道缝,灰光溢出。
他睁开眼,爬下去,半蹲在石板前。
壁画在下面。
初代龙神,身躯如山,爪撕苍穹,正将一团巨影撕成七块。巨影哀嚎,残魂化作七道黑冕,每一道都缠绕着一具人形,跪在祭坛前。画中文字:“终焉之影,初代之敌,被裂魂封印。七冕代代相传,以神裔之血饲之,待其复苏。”
下一幅:七座祭坛,七具尸体,鲜血流入地底,汇聚成一道黑影。
再下一幅:黑影成形,遮天蔽日,旧神跪伏,新影登位。
最后一行字:“当百世之血归一,影将覆日,旧神退位。”
楚玄盯着那行字,手指慢慢收拢。
百世之血。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被标为“主祭”。不是因为纯度高,不是因为龙血强,而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真正“百世积累”的人。每一世的血脉、记忆、功法、财富,都被《百世天书》完整保留,层层叠加。他的血,是千年的浓缩,是他们等了上千年的“钥匙”。
他不是祭品。
他是祭坛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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