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了,熔炉的轰鸣也断了一瞬。
铜锤抬起手,缓缓摘下帽子。一道红纹从他袖口延伸到手腕,像是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楚玄的手指已经按在指环上,体内龙血微微躁动。他没动,也没出声,只是盯着那道红纹慢慢爬向铜锤脖颈。
灰尾突然抬脚踢翻了酒壶。铜壶滚了几圈,撞在铁栏上发出闷响。那声音混进远处锅炉的震动里,不仔细听几乎察觉不到。
铜锤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清明。他猛地咬住自己舌尖,一口血喷在地上。
“快走。”他低声道,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楚玄没问为什么,转身就往通风井方向退。灰尾紧跟其后,两人消失在墙角阴影中。
身后传来一声闷哼,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第二天清晨,奴隶区开始有人咳嗽。
起初没人注意,这种地方每天都有人病死。但到了中午,咳血的人多了起来,地上出现斑斑点点的暗红。几个孩子高烧不退,躺在角落里抽搐。
监工们封死了通道,把病重的拖出去堆在空地。他们说这是规矩——病奴不治,任其自灭。
楚玄蹲在角落,看着一个母亲抱着快要断气的孩子跪在铁栏前求药。守卫用鞭子抽她,她也不肯松手。
他摸了摸指环夹层,还剩最后三片月光苔。
傍晚时分,贵族观礼团来了。
五个人穿着深色长袍,戴着银质面具,站在高台上俯视整个营地。他们身后跟着一名女医,披着灰袍,脸上覆着半透明面具,只露出一双幽绿的眼睛。
绿萼认出了那人腰间的徽记,脸色变了变,低头退到一旁。
楚玄没看那些贵族,他在看水渠。
昨晚那场风之后,上游的排污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腐烂的动物尸体堆在那儿,苍蝇成群。水流变得浑浊,带着一股腥臭。
他趁着夜色潜过去,从指环里取出一小撮星露草粉末撒进水中。然后低声念了一句龙语。
水面上泛起一圈微弱的光晕,像涟漪一样扩散开去。
第二天早上,新打的井水闻起来不再发馊。
有几个轻症的奴隶喝了之后,咳嗽减轻了。他们互相传话,说井边那株蓝花能救命。
楚玄早就把那株晨泪藤移了过去,看起来就像是野生的一样。
中午,他当着几个人的面嚼碎一片叶子,喂进一个昏迷孩子的嘴里。那孩子没多久就开始呼吸平稳。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绿萼挤进来,蹲下身检查孩子脉搏。她伸手碰了碰那片剩下的叶子,指尖微微发抖。
“这不该长在这里。”她说。
楚玄靠着墙,嗓音沙哑:“你想救他们,就别问来源。”
绿萼抬头看他,眼睛很亮。她没再说话,转身去找锅和水,开始教其他人熬药汤。
台上的贵族注意到了骚动。
随行女医走下来,拿起一片叶子看了看,又嗅了嗅。她没说什么,但悄悄从袖中取出一块发光水晶,对着药渣照了一下。
楚玄立刻感觉到一丝精神探查扫过。
他装作虚弱地咳嗽两声,顺势吐出一口带血的泡沫,扑倒在泥地上。
“大人!”他喊,“我……我染上了!但我记得发病前喝过井边那株蓝花水!”
台上的首领皱眉:“你说那花有毒?”
“是……可能是它……”楚玄喘着气,手指指向那株晨泪藤,“我看见好几个人喝了都吐血……”
贵族们立刻下令拔除所有蓝花植物,并封锁水源重新检测。
混乱中,楚玄被两个守卫架走,关进医疗隔离笼。
这里离主区远,四面围铁网,地上铺着干草。他躺下时,听见外面脚步声不断。
他知道他们在观察他。
半夜,绿萼来了。
她没穿医役服,而是裹着一件破旧斗篷,手里提着一个小布包。她把布包塞进草堆底下,低声说:“我留了药渣。”
楚玄睁开眼:“你不该来。”
“你也知道那不是普通草药。”绿萼盯着他,“晨泪藤只生长在精灵圣地,千年才开一次花。你从哪得来的?”
“捡的。”楚玄闭上眼,“就像你说的,不该长在这儿的东西,偏偏长了。”
绿萼沉默一会儿,转身要走。
“等等。”楚玄坐起来,“明天他们会放火烧病区。”
“什么?”
“贵族说劣等血脉不值得救,要焚区立威。”
绿萼拳头攥紧:“可还有二十多个没死的!”
“我知道。”楚玄从嘴里吐出最后一片月光苔,放在掌心碾碎,“所以你得帮我。”
“怎么帮?”
“找人,在焚区前一刻制造混乱。比如砸了燃料仓,或者让锅炉超压。”
绿萼摇头:“守卫太多,没人敢动手。”
“有人会。”楚玄说,“只要你知道谁活着,谁该活,就会有人愿意拼一次。”
绿萼走了。
凌晨,楚玄听见外面吵了起来。
他趴在铁网上看,几个守卫正押着一个老奴隶往焚区走。那人满脸是血,怀里紧紧抱着个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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