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在陈九黎掌心发凉,像一块刚从井底捞上来的铁片。他没多看,往怀里一塞,手指蹭了蹭袖口残留的枯藤灰烬,指尖微微发黑。
沈照站在巷口,探阴棒垂地,右脚轻轻点了一下砖缝。闻人烬靠在墙边,咬断了半截毛笔杆,吐出木屑,冷笑:“又要我背鬼?我上回背完差点被阴气冲瞎。”
“不是背鬼。”陈九黎把玉佩塞进一个旧布包,拍了拍,“是请客。今晚上,有人要收闻人家的信物,咱们去送礼。”
沈照没动,只低声说:“那地方,活人进不去。”
“那就别当活人。”他抹了点唇油在指间,混着灰烬搓开,一股腐味冲鼻,“死人引路,咱们搭个顺风魂。”
闻人烬翻白眼:“你这妆容,比殡仪馆的尸斑还难看。”
陈九黎不答,只把灰油涂在脖颈和手背,皮肤瞬间泛出青灰色。沈照闭眼,左手按住眼罩,探阴棒轻敲地面三下。墙角一缕黑气浮起,无声无息贴上闻人烬后背。她抖了抖肩膀,像是被冷雨淋透。
“好了。”沈照睁眼,“它认得路。”
三人贴着墙根走,拐过三条暗巷,尽头是一道铁门,锈得几乎看不出原色。门缝里飘出一股甜腻的腥气,像是熟透的桃子混着铁锈。
门开了条缝,一只干瘦的手伸出来,指甲发黄,指尖带泥。
陈九黎递上布包,那人接过,手指在玉佩上摩挲两下,点头放行。
门后是一条斜坡,往下走,空气越来越闷,脚底踩着的不是水泥,而是某种软中带弹的东西,像踩在晒干的人皮上。
黑市在地下。
摊位一排排,没有招牌,只有笼子里关着的物件:一只断手握着铜钱不停数,一口黑锅熬着黏液,锅底压着半张人脸;角落里摆着几只玻璃罐,泡着婴儿模样的东西,眼睛全睁着,追着人转。
陈九黎一路走,手指在袖中掐算。沈照探阴棒轻点地面,每过一个摊位,棒身就震一下。闻人烬捏着粉盒,指节发白。
“到了。”她低声说。
最里头的摊位,掌柜坐在一张高脚椅上,穿件灰布长衫,袖口卷到肘部,露出一截手腕。他正用一块布擦铜钱,动作慢条斯理。
陈九黎走上前,掏出一张旧银票拍在桌上:“收玉佩吗?闻人家的。”
掌柜抬眼,眼皮耷拉,眼神浑浊,像蒙了层雾。
“拿来。”他说。
玉佩递过去。掌柜接住,手指摩挲表面,忽然停住,嘴角抽了一下。
“老货。”他低声说,“三十年前的东西了。”
“你也识货。”陈九黎笑,“验验?”
掌柜没答,只把玉佩举到灯下。那灯是盏油灯,火苗绿得发青。他袖口一动,一滴油滑落,滴在铜钱上,发出“滋”的一声,铜钱边缘立刻腐蚀出一个缺口。
陈九黎眼角一跳。
尸油。
他不动声色,指尖轻弹玉佩,发出三长两短的震频——那是闻人家验货的暗记,只有族中执事才知道。
掌柜的手顿了一下。
“成色不错。”他放下玉佩,“八十万。”
“太低。”陈九黎冷笑,“外头有人出一百二十万。”
“那你就卖给他。”掌柜把玉佩推回,“我不缺生意。”
陈九黎盯着他:“你连验都不再验一下?这玉佩,可是能牵魂锁魄的玩意儿。”
掌柜笑了,嘴角裂到耳根,牙齿黑得像烧焦的木头:“牵谁的魂,锁谁的魄,我心里有数。”
话音未落,灯灭了。
整个黑市陷入漆黑。
陈九黎立刻后退半步,手腕一翻,银针在指间立起。沈照探阴棒顿地,火星迸射,火光一闪,照亮掌柜脚下——他的影子不在地上,而是像蜡一样融化,正往地缝里钻。
“动了!”沈照喝道。
闻人烬早甩出手,粉盒弹开,一颗裹着糯米的符弹飞出,“砰”地炸在地面,黏液四溅,每滴液体里都钻出一只虫,人头蛆身,口器长着人牙,密密麻麻爬向三人。
“操!”闻人烬跳开,一脚踩碎一只,虫浆溅上裤腿,皮衣立刻冒烟。
陈九黎银针一甩,三枚钉入地面,金光闪现,暂时封住前方虫群。沈照探阴棒横扫,火星连点,逼退侧翼。
“这不是交易点。”陈九黎咬牙,“是养尸窝。”
“那咱们就是送货上门的祭品?”闻人烬又甩出两颗符弹,炸出两片空地。
“不。”陈九黎盯着那摊位,“是来钓鱼的。鱼上钩了,该收网了。”
他伸手入怀,掏出玉佩,指尖刺破,一滴血落上去。血珠悬空不落,缓缓转向东南方向。
“它还记得主人。”他低声道。
沈照突然闷哼一声,探阴棒震得发烫。她左手按住眼罩,额头冒汗:“底下……有东西在爬。不是虫,是骨头。一具一具,连着绳子……像排队。”
“连魂索。”陈九黎冷笑,“他们还真敢用。”
闻人烬咬破笔杆,符灰混着唾沫抹在粉盒边缘:“再不来点火,我粉盒都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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