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的清晨，柳泉村弥漫着淡淡的松烟香。林砚穿着一身簇新的青布长衫，站在张屠户家的院门外，手心微微出汗。他比三个月前高了些，肩膀也宽了，眉宇间褪去了初来乍到时的青涩，多了几分沉稳。
“林小子，别紧张。” 蒲三叔拍了拍他的后背，递过一个红布包裹，“这是给春燕的聘礼，都准备好了。”
林砚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虚掩的院门。春燕穿着件石榴红的襦裙，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由刘婆婆给她梳着发髻。听到动静，她回过头，脸颊绯红，像熟透的苹果。
“林大哥。” 她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羞涩。
“春燕。” 林砚走上前，将红布包裹递给她，“都准备好了吗？”
春燕点点头，接过包裹，打开来，里面是林砚亲手做的木梳、蒲三叔给的玉佩，还有他用打猎换来的银钗。这些东西虽不名贵，却样样透着心意。
婚礼很简单，没有锣鼓喧天，没有宾客盈门，只有蒲三叔、张屠户和刘婆婆作为见证。拜过天地，拜过长辈，两人就算正式结为夫妻。
新房里，春燕坐在床沿，低着头绞着衣角。林砚走过去，坐在她身边，轻声道：“委屈你了，没能给你一个像样的婚礼。”
春燕摇摇头，抬起头看着他：“能嫁给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她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几片晒干的狐尾草，“这是我从白狐窝里采的，听说能安神。”
林砚接过布包，心里暖暖的。白狐已经沉睡了半个月，气息虽然平稳了些，但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村里的孩子们每天都会去给它添些干净的稻草，送些新鲜的肉干，像是在照顾自己的亲人。
婚后的日子平静而温馨。林砚每天除了下地干活，就是去照顾白狐，研究那些从蒲三叔那里借来的古籍。他发现自己对道法的理解越来越深，虽然依旧无法像那些道士一样飞天遁地，但已经能画出一些简单的护身符，对付些小毛贼不成问题。
这天傍晚，林砚正在院子里劈柴，忽然听到村口传来争吵声。他放下斧头，走出去一看，只见几个外乡人手拿棍棒，正和村民们对峙。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进村？” 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喊道，“我们只是想借个宿，又不是什么坏人！”
“我们村有规矩，外乡人天黑后不能进村。” 蒲三叔拦在前面，寸步不让。
林砚走上前，打量着那几个外乡人。他们个个面带凶相，眼神闪烁，不像是善茬。尤其是那个领头的汉子，腰间鼓鼓囊囊的，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各位如果真的是赶路的，我们可以给你们些干粮和水，但村里的规矩不能破。” 林砚沉声道。
那汉子上下打量了林砚一番，冷笑道：“你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我是这个村的村民，林砚。” 林砚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如果你们执意要进村，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汉子脸色一变，挥了挥手：“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几个外乡人立刻挥舞着棍棒冲了上来。村民们虽然有些害怕，但在林砚的带领下，还是拿起了身边的农具，与他们对峙起来。
林砚不等他们靠近，从怀里掏出几张护身符，运起体内的阳气，将符纸掷了出去。符纸在空中化作几道金光，击中了那几个外乡人，他们顿时惨叫着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领头的汉子见状，脸色大变，从腰间掏出把匕首，就朝林砚刺来。林砚早有防备，侧身躲过，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夺过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
“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林砚厉声问道。
汉子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求饶：“我们是附近山头的土匪，听说你们村刚打赢了黑山老妖，以为你们元气大伤，想来捞点好处……”
村民们闻言，都愤怒不已。蒲三叔怒道：“把他们捆起来，送官究办！”
林砚却摇了摇头：“放他们走吧。”
“什么？” 村民们都愣住了。
“他们虽然是土匪，但也没真的伤到我们。” 林砚道，“如果送官究办，他们必死无疑。不如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看向那汉子，“你们如果再敢为非作歹，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汉子连忙点头，连滚带爬地带着手下跑了。
村民们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人说林砚心太软，有人说他做得对。
蒲三叔拍了拍林砚的肩膀：“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三叔相信你。”
林砚笑了笑，心里却明白，自己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的残酷。与其让这些人在牢里等死，不如给他们一个机会，或许他们真的能改过自新。
日子一天天过去，柳泉村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林砚的名声也越来越大，附近村子的人遇到什么棘手的事，都会来向他求助。他也从不推辞，只要能帮的，都会尽力去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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