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自己找到答案，弄清楚这个“种子”到底意味着什么。
与此同时，顾琛的地下密室。
周岭将初步的调查结果呈报上来。
“顾总，关于沈清弦先生的背景，表面记录非常干净，甚至过于干净。他在网络技术方面的成长轨迹几乎无迹可寻，像是被人为抹去。至于出生记录和早期医疗档案……”周岭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怪异，“存在几处明显的时间逻辑矛盾和一页关键记录的缺失，疑似……后期篡改。”
果然有问题！顾琛的眼神更加冰冷。
“继续查！动用一切资源，我要知道他进入沈家之前的所有事情！”顾琛下令，随即又问道，“集团系统加固完成了吗？”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启动了‘堡垒2.0’，所有核心数据物理隔离。另外，”周岭调出另一份报告，“我们追踪了那个匿名电话和文件传输的源头，对方使用了超过二十个国家的服务器进行跳转，最终指向……一个位于公海的、无国籍注册的私人卫星网络。无法精确定位。”
“造物主”的狡猾和强大，再次得到了印证。
顾琛沉默地看着屏幕上那些冰冷的报告和数据，脑海中却再次浮现沈清弦离开时那倔强而苍白的脸。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一种从未有过的、失控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他拿起内部通讯器，接通了顾宅内线的分机。
“他……怎么样了？”顾琛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
电话那头是陈伯恭敬的回应：“回顾先生，沈先生回房后一直没有动静，送去的午餐也没有用。”
顾琛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他挂断电话，在原地踱了几步，最终，还是迈步离开了密室。
他来到沈清弦的房门外，守卫的安保人员立刻躬身行礼。顾琛挥挥手让他们退到远处。
他站在门外，手抬起，却又在半空中停顿。他不知道该以何种面目去面对里面那个人。质问？安抚？还是继续维持冰冷的审判者姿态？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房门突然从里面被轻轻拉开了一条缝隙。
沈清弦站在门内，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惯有的沉静，只是那沉静之下，多了一层透明的隔膜。
他看着门外的顾琛，没有说话，只是将一张折叠的纸条，递了出来。
顾琛微微一怔，接过纸条打开。
上面只有一行清隽的字迹，是一个位于城市边缘、即将废弃的旧城区地址。
“这是什么？”顾琛抬眼看他。
沈清弦的目光平静无波，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我小时候住过一年的地方，收养我的老奶奶留下的地址。在我被沈家接回去之前。那里……或许有你们查不到的、关于我过去的痕迹。”
他顿了顿，看着顾琛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缓缓补上了最后一句，如同最终的交割：
“你可以派人去查。或者，亲自去确认。”
“这，算是我能给出的，最后的‘自证清白’。”
说完，他轻轻关上了房门，将那声几不可闻的落锁声，隔绝在了两人之间。
顾琛捏着那张轻飘飘的纸条，站在原地，仿佛捏着一块滚烫的烙铁。纸条上的地址，像是一个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去，还是不去？
信任的裂谷已然出现，而这道裂谷，是将被填平，还是……会彻底演变成无法逾越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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