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祠堂内,香烟袅袅。
林轩盘膝坐在蒲团上,已经整整七日七夜。
这七日,他没有运转功法,没有尝试修复道基,只是静静地坐着,感受着祠堂内的气息。
青岚宗开山至今已有八千年历史。八千年间,历代宗主、长老、杰出弟子,死后灵位都供奉于此。八千年的香火,八千年的传承,让这座祠堂沉淀了一种独特的气场。
那是无数前辈的意志,是宗门的魂。
林轩闭着眼,神识却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他“看”到了灵位上一个个名字:青云子、青松子、青岩子、青玄子……那是青岚宗第一代到第四代宗主。
他“看”到了墙上的壁画:青云子一剑开山,创立青岚宗;青松子力战魔修,护佑一方;青岩子改良剑法,创出青岚七剑;青玄子游历四方,广收门徒……
每一个名字,都有一段故事。每一个故事,都是青岚宗历史的一部分。
忽然,林轩的神识停在了一幅壁画上。
那是青云子的画像,与其他画像并无不同。但林轩却感到,这幅画像中似乎隐藏着什么。
他睁开眼,起身走到画像前。
画像上的青云子,一袭青衫,背负长剑,目视远方。画工精湛,人物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从画中走出。
林轩伸手,轻轻触摸画像。
触手冰凉,是普通的绢布。但他总觉得,这画像不简单。
“你在看什么?”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林轩猛地回头,却见祠堂内空无一人。
“谁?”他警惕地环顾四周。
“我就在你面前。”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林轩听清了——声音竟是从画像中传出的!
他震惊地看向画像,只见画中的青云子,眼睛似乎眨了一下。
“不必惊讶。”画像中的青云子开口,声音温和,“这只是我留下的一缕神念,等待有缘人罢了。”
“开山祖师?”林轩不敢置信。
“正是。”青云子的画像仿佛活了过来,目光落在林轩身上,“你叫林轩,是这一代的宗主吧?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素心和天武的气息。”
林轩心头大震:“祖师认识我父母?”
“何止认识。”青云子叹了口气,“十万年前,我还是个筑基期小修士时,曾受过素心女神点化。后来魔神入侵,我随三位真神征战,侥幸活了下来。真神转世后,我遵素心女神遗命,创立青岚宗,等待她的传人。”
这话信息量太大,林轩一时无法消化。
青云子竟然是十万年前的人物?而且受过母亲点化?
“等等……”林轩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祖师是十万年前的人物,那您现在的修为……”
“我已经死了。”青云子平静道,“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一缕寄托在画像中的神念。我的本体,早在七万年前便已飞升。”
“飞升?”林轩愣住,“可飞升台不是……”
“是陷阱,我知道。”青云子眼中闪过痛楚,“当年我也以为飞升是正道,直到踏上飞升台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被骗了。但那时已晚,我的肉身被传送到魔域,拼尽全力才逃出一缕残魂,回到此界。”
“那您……”
“我只剩下百年寿命。”青云子淡淡道,“这百年,我创立青岚宗,留下传承,然后便坐化了。这缕神念,是我最后的手段,只为等到素心女神的传人。”
林轩心中涌起复杂情绪。
原来青岚宗的创立,竟与母亲有关。原来这位开山祖师,也是一位被飞升骗局所害的可怜人。
“孩子,你道基受损,修为倒退,可是因为燃烧了混沌雏形?”青云子问道。
林轩点头:“正是。”
“糊涂!”青云子摇头,“混沌虽强,但那是真神之路。你虽是真神之子,但终究是凡人,强行演化混沌,只会伤及根本。”
“那弟子该如何?”林轩虚心求教。
青云子看着他,眼中闪过赞赏:“不骄不躁,虚心求教,很好。你可知,为何此界修士最多只能修到大乘期?”
“因为此界是试验世界,有法则限制?”
“不错。”青云子点头,“但这法则限制,并非坏事。你可听说过‘筑基’、‘金丹’、‘元婴’这些境界的由来?”
林轩想了想:“弟子只知这是修行路上的关卡,具体由来却不清楚。”
“那我告诉你。”青云子缓缓道,“这些境界,都是当年三位真神为此界修士量身打造的。筑基,筑的是大道之基;金丹,结的是天地之丹;元婴,孕的是本命之婴。每一步,都是在夯实基础。”
“真正的修行,不是一味追求力量,而是不断打磨自身,让肉身、灵力、神魂达到完美平衡。只可惜,后世修士急功近利,往往跳过打磨的过程,只求快速突破,这才导致根基不稳,难成大器。”
林轩若有所思:“祖师的意思是……”
“你现在修为倒退,道基受损,看似是绝境,实则是机缘。”青云子目光深邃,“若你能趁此机会,从头打磨,将每一个境界都修到极致,将来重修炼虚时,必将远超同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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