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用“奇葩”说服敌人
第二部分 风起青萍
辽国正使耶律斜轸的再次求见，并且是带着辽国太后和皇帝的“正式提议”，这个消息让刚刚因墨非到来而理清部分头绪的赵祯，心头再次蒙上一层阴影。在这个与“幽冥司”暗中角力的关键时刻，辽国人突然转变态度，从纠缠副使之死转为提出“重大利益提议”，这本身就显得极不寻常。
文德殿上，气氛相较于之前几次接见辽使时，少了几分火药味，却多了几分诡异的凝重。
耶律斜轸依旧是那副倨傲的模样，但言语间却收敛了不少锋芒。他先是公式化地陈述了一番辽宋友好、澶渊之盟的重要性，随后话锋一转，抛出了那个所谓的“正式提议”。
承
“陛下，”耶律斜轸微微躬身，声音洪亮，“我主陛下与太后深感两国边境安宁来之不易，为永固盟好，加深血脉联系，特命外臣提议——愿将我国太后最为钟爱的孙女，兴平郡主耶律南仙，许配于大宋皇帝陛下，结为秦晋之好，自此辽宋一家，共御外侮！”
和亲！
这个词如同一块巨石砸入殿内，瞬间在群臣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主和派如司马光等人，面露喜色，认为此乃缓和边境压力、换取和平的良机。而主战派和部分注重华夷之辨的官员，则眉头紧锁，认为以公主和亲有损国格。
赵祯端坐于御座之上，面色平静，心中却瞬间转过了无数念头。辽国在这个时候提出和亲？目的是什么？是真的想稳固关系，还是缓兵之计？或者是耶律重元在背后搞鬼，想借此安插一个耳目到自己身边？甚至……会不会与“幽冥司”的威胁有关？他们是否也察觉到了什么，想通过这种方式介入？
他轻轻抬手，压下了殿内的议论声，目光平静地看向耶律斜轸：“贵国太后与皇帝陛下的美意，朕心领了。然，朕之后宫之事，关乎国体，需从长计议。况且，朕听闻兴平郡主年纪尚幼，此时谈及婚嫁，是否为时过早？”
耶律斜轸似乎早有准备，不卑不亢地回道：“陛下，南仙郡主虽年幼，然品貌端庄，聪慧伶俐，太后视若珍宝。我主陛下亦是出于至诚，愿以最珍爱之郡主，缔结两国万世之好。若陛下应允，我国愿即刻撤回边境增兵，并就副使身亡一事，不再追究。”
条件开出来了！以和亲换取边境撤兵和命案的了结。听起来，似乎是大宋占了便宜。
转
退朝之后，赵祯立刻召来了范仲淹、杜衍以及柳七娘（苏晓月），连墨非也被秘密请来，在偏殿商议。
“诸位以为，辽人此举，意欲何为？”赵祯开门见山。
范仲淹沉吟道：“陛下，和亲古已有之，然多为弱势一方求和之策。如今辽国实力犹在，却主动提出，其心难测。臣以为，无非几种可能：一是耶律重元在国内斗争需要外部稳定，故以此示好；二是见我大宋近年来颇有起色，西线又暂缓，故想以姻亲羁縻，试探我方虚实；三则……或许真有借此安插内应之嫌。”
杜衍补充道：“臣已命人加紧调查那位兴平郡主的底细，但目前所知甚少，只知其确为辽国太后抚养，深居简出。若陛下不允，恐辽人借此再生事端，于北疆不利。”
柳七娘则从另一个角度分析：“陛下，墨先生在此，我们不得不考虑，‘幽冥司’是否可能通过影响辽国高层，来促成此事？若郡主身边混有‘幽冥司’的人，或者她本人……那就极为危险了。”
墨非闻言，神色凝重地点头：“柳东家所言不无道理。‘幽冥司’擅长渗透与操纵，利用皇室姻亲作为媒介，是接近乃至影响一国之君的绝佳途径。若他们真的在背后推动，其目标很可能就是陛下手中的‘幽钥’，或者……陛下本身。”
赵祯感到一阵头疼。一个简单的和亲提议，背后却可能牵扯到辽国内斗、边境安危、以及“幽冥司”的阴谋，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合
权衡再三，赵祯做出了一个看似妥协，实则暗藏机锋的决定。
“和亲之事，关乎重大，朕不能立刻答复。”赵祯对范仲淹道，“范卿，你负责与耶律斜轸周旋，告诉他，朕需要时间考虑，也需要派使者赴辽，亲眼见一见那位兴平郡主，以示郑重。同时，要求辽国必须展现出更多诚意，比如，先行部分撤兵，并开放部分边境榷场，以示善意。”
这是拖延之计，也是反将一军。派人去亲眼查看，既能核实郡主情况，也能试探辽国反应。要求对方先展示诚意，则将皮球踢了回去。
“另外，”赵祯看向柳七娘和杜衍，“七娘，动用你在辽国上京的所有关系，不惜代价，查清这位兴平郡主的真实情况，她身边有哪些人，与耶律重元关系如何。杜卿，皇城司配合，重点监控耶律斜轸使团在汴京的一举一动，看看他们私下与哪些人接触。”
“臣（民女）领旨！”
安排完这些，赵祯看向窗外，目光深邃。他知道，与“幽冥司”的战争，早已不局限于阴影下的刀光剑影，更是延伸到了朝堂、外交乃至婚姻之中。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然而，就在赵祯以为暂时稳住了局面，可以专心应对内部威胁和西北隐患时，一名派往西夏与没藏讹庞进行军械交接的皇城司特使，却带回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噩耗——交接地点遭遇不明身份高手突袭，所有军械被劫，没藏讹庞派来接应的人全军覆没，特使本人重伤突围，只来得及传回一句断断续续的话：“……白衣……黑水……地图……被抢……” 与此同时，西夏境内传来消息，元昊残部突然对没藏讹庞控制的一座重要军镇发动了猛攻，攻势凌厉，而军中似乎出现了……行为诡异、不惧刀兵的“死士”！
（第三十章 完）
（第二部分 风起青萍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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