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深是在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中恢复意识的。
最先苏醒的是嗅觉——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消毒水的气息,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刮擦着他的神经。然后是听觉,耳边传来液体滴落的声响,规律得令人心慌。最后才是视觉,当他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时,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酒店天花板,一盏昏黄的壁灯在视野边缘摇曳。
咳咳咳......
陌深试图开口,却呛出一口血沫。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喉咙像是被烈火灼烧过。右手下意识想要撑起身体,却在发力瞬间传来钻心的疼痛——整条手臂仿佛被千万根钢针同时穿刺,肌肉纤维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醒了?
熟悉的声音从右侧传来。陌深用尽全身力气转动脖颈,看到夏弥正斜靠在床头,手里把玩着一枚青铜碎片。她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原本柔顺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脸颊上还留着未完全愈合的伤痕。
别乱动。夏弥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力道很轻却不容抗拒,你后背的伤口刚结痂,再崩开就真要去见参孙了。
陌深这才注意到自己上半身缠满了绷带。透过半透明的纱布,能看到一道从右肩斜贯至左腰的狰狞伤痕,边缘处泛着诡异的青紫色——那是被炼金武器创伤后特有的毒素侵蚀痕迹。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酒德麻衣的双刀,天羽羽斩的雷光,步都御魂的血焰,以及最后时刻自己的奋力一扑......
结果......陌深嘶哑地挤出两个字。
放心吧,本王出马,怎么会一无所获。夏弥指尖突然窜起一簇火苗,火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陌深盯着那簇跃动的火焰,瞳孔微微收缩,这不是夏弥原本的言灵能力。
看来你成功了?陌深忍着疼痛扯出一个笑容。
计划没有完全失败。
酒德麻衣不会带走康斯坦丁的茧,而是会将它放回了原位。这意味着未来的剧情不会被打乱,而夏弥却获得了火之权柄的力量。
当然。夏弥得意地扬起下巴,指尖的火苗突然膨胀,化作一条微型火龙在她掌心盘旋,虽然最后被迫归还了康斯坦丁的茧,但我还是攫取了他三分之一以上的权柄。她突然凑近,黄金竖瞳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不过比起这个,你为什么要用身体去挡那两把刀?真的是蠢到家了。
房间里的空气突然凝固,陌深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夏弥也没有选择追问。两人默契地避开了关于酒德麻衣和那个神秘黑影的话题——有些真相就像潘多拉魔盒,现在打开还为时过早。
窗外传来积雪压断树枝的脆响。陌深这才注意到玻璃上凝结着厚厚的冰花,室内的暖气虽然充足,但呼出的白气依然清晰可见。
我昏迷了多久?陌深转移话题问道。
七天。夏弥掰着手指计算,准确来说是六天零十七个小时。她突然抓起床头的水杯递到陌深嘴边,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计时是为了计算我龙血的生效时间。
温水滑过灼痛的喉咙,陌深注意到杯底沉淀着细碎的金色颗粒——那是稀释后的龙血结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能够活下来,恐怕远不止是运气好那么简单。
再有两天就是春节了。
夏弥起身站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在玻璃上画着图案。窗外是银装素裹的山城,远处偶尔传来鞭炮的闷响。她转身时,发现陌深正盯着自己。
看什么看?这点小伤对本王来说......夏弥还以为陌深在看自己脸上的伤痕。
您说,您是不是有点苛待员工了?陌深突然打断她,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调侃,大过年的,伤员连顿饺子都吃不上。
夏弥愣住了,在她的认知里,人类在重伤初愈时应该充满对死亡的敬畏,或者至少也该关心自己的恢复情况。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讨要压岁钱的孩子般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等着!夏弥气鼓鼓地抓起外套,本王这就去给你买年货!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龙王的年夜饭!
房门被摔上的声响在走廊回荡。陌深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神色。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撑住床沿,尝试着慢慢坐起身。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像在搬动一座山。每一块肌肉都在尖叫抗议,后背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冷汗瞬间浸透了病号服。当他的双脚终于接触到地面时,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还不够......他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右手扶着墙壁,左手按住抽筋的小腿肌肉,像蹒跚学步的婴儿般一点点挪动。
浴室镜子里的倒影惨不忍睹:苍白的脸色泛着病态的灰青,干裂的嘴唇沾着血渍,锁骨下方那道旧伤疤周围蔓延出蛛网般的青黑色血管——这是过度使用龙血的后遗症。
当夏弥拎着大包小包回来时,看到的是陌深瘫坐在浴室门口、浑身湿透的狼狈模样。购物袋从她手中滑落,几颗橙子滚到陌深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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