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抵达昆明时,正是午后,湿热的风裹着草木清香扑面而来,和北京的干爽截然不同。出站口外,一个穿卡其色冲锋衣、背着帆布包的年轻人正举着“胡八一”的纸牌,见三人走来,立刻迎了上去,脸上带着几分急切。
“您就是胡八一胡先生吧?我是陈教授的学生,叫林小满,考察队的临时领队。”年轻人伸手握住胡八一的手,指节泛白,看得出来有些紧张,“可算等着你们了,山里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糟。”
胡八一拍拍他的肩,开门见山:“先说说具体情况,考察队现在在哪?”
“在山脚下的曼掌寨,离这儿还有三个小时车程。”林小满一边引着三人往停在路边的吉普车走,一边快速说道,“我们上周找到那个符文洞口后,先派了两个队员下去探查,结果再也没上来。第二天早上,寨子里就死了三个村民,死状和陈教授说的一样,皮肤发绿,七窍流血,身上还沾着些黑糊糊的黏液。”
王胖子刚坐进后座,听到“黑黏液”就皱了眉:“又是这玩意儿?黄皮子坟那尸傀身上也有,难不成是一个路子的邪祟?”
雪莉杨坐在副驾,转头问林小满:“村民有没有说什么异常?比如听到奇怪的声音,或者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有!”林小满点头,发动汽车,“寨老说,最近夜里总能听到山上传来‘呜呜’的声音,像哭又像吹哨,而且寨子里的狗都不敢叫,鸡一到半夜就惊飞。还有,进山的路被瘴气封了,我们试过两次想靠近洞口,都被瘴气逼了回来,队员里还有人吸了点瘴气,上吐下泻了好几天。”
吉普车沿着盘山公路蜿蜒前行,窗外的青山越来越密,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挡住,只剩下斑驳的光点。越往山里走,空气越潮湿,车窗上渐渐凝出一层水雾,远处的山林被淡淡的白雾笼罩,看起来朦朦胧胧,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三个小时后,车子终于驶进曼掌寨。这是个依山而建的傣家村寨,竹楼错落有致,挂在楼前的红灯笼却蔫头耷脑的,连平时随处可见的嬉闹孩童都没了踪影,只有几个神色凝重的村民坐在村口的大榕树下,见吉普车进来,都抬起头,眼神里满是警惕和恐惧。
林小满领着三人走到一栋最大的竹楼前,推开门:“这是寨老的家,考察队的设备和剩下的队员都在这儿。”
竹楼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药和潮湿混合的味道。几个穿冲锋衣的队员围坐在火塘边,脸色都不太好,见胡八一三人进来,只是勉强抬了抬头。一个头发花白、穿着傣锦长袍的老人从里屋走出来,正是寨老,他手里握着一串佛珠,嘴唇不停蠕动,像是在念着什么咒语。
“胡先生,你们可来了。”寨老握住胡八一的手,声音沙哑,“再这样下去,整个寨子都要完了。”
胡八一示意他别急,先让林小满拿出考察队拍的照片。除了之前见过的符文岩壁,还有几张村民的尸体照——死者蜷缩在地上,皮肤呈暗绿色,七窍里渗出黑色的血珠,指甲缝里夹着些暗红色的纤维,像是某种植物的根茎。
雪莉杨凑近照片仔细看了看,眉头微蹙:“这不是普通的中毒,也不是鬼洞诅咒的症状,皮肤下好像有东西在动。”她转头问寨老,“寨子里有没有关于那座山的传说?比如山神、蛊术之类的?”
寨老叹了口气,坐在火塘边,慢慢说道:“那山叫‘妖骨山’,老辈人说山里藏着‘蛊王’,谁要是惊动了它,就会被‘勾魂’。以前也有村民进山采药,回来后要么疯了,要么就像现在这样死了,所以没人敢靠近。这次考察队来,我们劝过,可他们不听……”
王胖子在一旁听得直咋舌:“又是蛊王又是勾魂的,这滇南的邪祟比黄皮子还邪乎?对了,寨老,你们这儿的汽锅鸡啥时候能安排上?胖爷我坐了一路火车,肚子早就空了。”
这话让紧绷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些,寨老苦笑了一下,叫门外的村民去准备吃食。林小满则拉着胡八一走到竹楼角落,拿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块巴掌大的黑色石头,上面刻着和岩壁上一样的符文,石头表面还沾着些干了的黑黏液。
“这是从失踪队员的背包里找到的,就在离洞口不远的地方。”林小满声音压低,“我总觉得这符文不简单,好像能吸人的气儿,我上次拿的时候,感觉胸口闷得慌。”
胡八一接过石头,入手冰凉,符文处像是有股微弱的吸力,让他指尖发麻。他掏出摸金符放在石头上,摸金符瞬间发烫,石头上的符文竟隐隐透出红光,吓得林小满往后退了一步。
“这符文确实邪性,和祭魂坛的阴气是一路的,但更凶。”胡八一收起石头和摸金符,“明天一早,我们去妖骨山看看,先摸清瘴气的情况,再想办法进洞口。”
“可是瘴气……”林小满有些担心。
“放心,我有办法。”雪莉杨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黄色的粉末,“这是我根据《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里的方子配的,能解普通瘴气,待会儿分给队员们,明天进山前撒在衣领和袖口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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