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么讲。”天机老人搓了搓手指上的泥,“一个破了个窟窿、通着某个不太讲究的‘地方’的裂缝。那颗暗珠,就是拿来临时堵窟窿眼儿、不让它漏风的塞子之一。”他顿了顿,语气加重,“现在塞子被你们拔了带回来了,原本糊窗户纸的浆糊就缺了一块。院长他们虽然用其他法子暂时糊着,但终究不牢靠。里头那‘邻居’的动静越来越大,保不齐哪天就把纸捅破了,出来遛个弯儿。”
许飞心头一沉。镇魔塔钥匙…空间裂缝…不安分的邻居……这信息量让他背脊发凉!
“所以,”天机老人浑浊的目光转回许飞身上,带着一丝审视,“这麻烦既然是你们几个小子招惹回来的,钥匙也是你亲手交上去的,这份因果你得沾点边儿。院长他们拍板了,趁那窗户纸还没破,派一队人过去,想法子把窟窿加固一下,顺带瞅瞅能不能找到丢了的其他‘塞子’,或者干脆把缝焊死得了。”
“派一队人过去?”许飞的不祥预感越来越强。
“嗯。”天机老人点点头,随即咧开嘴,又露出那口黄牙,“甭慌!你小子刚筑基,这点斤两过去,给里头那些玩意儿塞牙缝都嫌硌牙皮。这次去的是正经的高年级精锐,苏烈那小子带队。活儿就三样:加固裂缝、探探路、找塞子或者焊死缝的法子。抡拳头砍人的事,轮不着你。”
他浑浊的眼睛盯着许飞:“叫你去,主要是跟着‘看’。一来,事儿是你们小队起的头,去看看根由,了结份因果,省得以后道心有碍。二来嘛……”天机老人拖长了调子,眼神里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在打量一件奇特的物件,“你小子身上那股子……老坟土似的阴凉气儿,跟那颗暗珠还有那破缝里渗出来的味儿……嘿嘿,有点意思。跟着去,保不齐能捡点意想不到的‘草籽儿’呢?”(他显然把藤蔓本源的气息形容得更阴间了)
许飞眼角微微一抽。老坟土阴凉气儿?是指灰白藤蔓?藤蔓、暗珠、裂缝……它们之间难道真有什么诡异的联系?师尊这感觉也太……惊悚了点。
“当然,凶险是有的。”天机老人语气平淡下来,“裂缝那头不是啥善茬,守着窟窿眼儿的爪牙怪物少不了。苏烈带队,命丢不了,但该夹着尾巴的时候别硬挺。听指挥,别添乱。”
交代完毕,天机老人仿佛倦了,眼皮耷拉下来,身子往树根下又缩了缩,挥了挥沾着泥巴的脏手,声音含糊不清:“行了,事儿就这。滚蛋吧,别吵吵,老夫再眯瞪会儿……”话音未落,细微的鼾声已经响起。
许飞看着师尊那副下一秒仿佛就要在落叶堆里彻底睡死的模样,无语片刻,恭敬地对着那佝偻的背影深深一揖:“弟子明白了。师尊保重。”
转身离开老槐林,许飞的心情五味杂陈。筑基的喜悦被这突如其来的任务搅得七零八落。一颗暗珠背后竟牵连着一个破损的空间裂缝和未知的凶险!还要亲自靠近那个地方……
他下意识地内视丹田。
那片混沌灵液之潭平静依旧。
神念掠过手机空间深处。
那巨大的灰白藤蔓巨茧上,那道淡青色的裂痕这几天似乎又扩大了一丝,一缕极其微弱、近乎无形的青色气流,如同初生的嫩芽,正怯生生地从裂缝中探出,飘荡在空间里。当许飞神念扫过时,那缕青丝般的气流如同找到了归宿,轻轻地、带着孺慕缠绕上他的神念。
冰凉!如同墓穴深处渗出的寒气!
这股冰凉的气息,竟与记忆中那颗深邃暗珠带给他的感觉……以及师尊口中那“老坟土似的阴凉气儿”……隐隐重叠!
天机老人那句“有点意思”和“保不齐能捡点意想不到的‘草籽儿’”瞬间在许飞脑海中回响,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宿命感。
翌日,卯时初刻。
深秋的晨风寒意刺骨,学院山门前巨大的牌楼下,薄雾弥漫。
一道孤峭如悬崖寒松的身影早已静立在那里。玄黑色的劲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姿,墨色长发束在脑后,几缕碎发拂过轮廓冷硬的侧脸。他正低着头,用一块干净的白色布巾,一丝不苟地擦拭着一柄古拙长剑。剑身黯淡无光,却散发着一股斩断万古的凛冽寒意。
苏烈。
当许飞的身影出现在山门石阶上时,苏烈擦拭长剑的动作没有任何停顿,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片微不足道的尘埃。直到许飞走近,在他身前数丈站定,恭敬行礼:“苏师兄。”
苏烈这才缓缓抬起眼。
那是一双深邃如寒潭古井的眼眸,平静无波,却锐利得足以洞穿灵魂。目光落在许飞身上时,许飞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丹田内的混沌灵液潭都微微波动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锋芒扫过。
没有任何寒暄,没有任何询问。
苏烈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移开,重新落回手中的长剑上。仿佛眼前的许飞,与路边的一块顽石并无区别。他只是淡淡地说道,声音如同冰珠碰撞,不带丝毫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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