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金保障是关键。”财政厅长接口,“第一批中央资金已经下达一部分,省里的配套和产业基金也在跟进。但必须确保专款专用,封闭运行。我们建议,所有项目资金支付,必须与工程进度、审计结果、绩效目标严格挂钩,通过省级国库集中支付系统直接拨付到最终供应商,减少中间环节,最大限度防止挪用和沉淀。”
“监管必须同步。”纪委书记语气严肃,“我们已经收到一些反映,个别地方在项目招投标中,有量身定做、围标串标的苗头。委员会下设的监督组,要联合审计、财政、公共资源交易中心,对第一批重点项目进行全程跟踪监督。特别是招投标、设计变更、资金支付、竣工验收等关键环节,要瞪大眼睛。谁敢伸手,坚决斩断!”
会议高效而务实。在秦墨的强力推动下,新的项目评审和推进机制开始像精密的齿轮一样咬合运转。虽然仍有抱怨和阻力,但“规矩”的力量开始显现。一些纯粹凑数、漏洞明显的项目被果断筛除;几个前期扎实、带动性强的项目,则获得了“绿色通道”般的快速审批和资金支持,迅速从图纸走向工地。
香港,太平山顶的私人会所。郑国权站在露台上,远眺着维多利亚港的璀璨夜景,手中端着一杯琥珀色的单一麦芽威士忌。与江南省那边热火朝天的“基建潮”相比,他这里的气氛显得沉静,甚至有些阴郁。
“秦墨的动作很快,也很硬。”他身后的分析师递上一份简报,“他搞的那套项目评审机制,虽然下面有怨言,但确实挡住了不少我们之前看好的、可以操作的‘快钱’项目。‘明州海工’已经被正式否了,前期投入打了水漂。我们在几个地市扶持的‘白手套’公司,最近在拿项目上也遇到了麻烦,新规矩下,他们那些‘传统优势’不太管用了。”
郑国权轻轻晃动着酒杯,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意料之中。如果秦墨那么容易对付,这场游戏反而无趣了。”他抿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他筑起了堤坝,想规范潮水的流向。但潮水一旦起来,自有其力量和盲动。堤坝筑得再高,也挡不住无孔不入的渗水,更挡不住潮水下面涌动的暗流。”
“您的意思是……”
“两条腿走路。”郑国权转过身,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第一条腿,继续在‘合规’的框架下寻找机会。秦墨不是支持‘战略性新兴产业’吗?那我们就投其所好。寻找那些真正有技术、有市场但极度缺钱的创新型中小企业,用我们的基金,以‘战略投资者’的身份进去。要求不高,只要能进入董事会,能接触到核心技术信息,能一定程度上影响其发展方向。我们要从‘掠夺者’,变成‘合作者’,至少看起来是。”
“第二条腿呢?”分析师追问。
郑国权走到室内巨大的显示屏前,调出江南省及周边省份的地图,手指划过几条主要河流和交通干线:“水坝蓄水,也会抬高水位,改变水文。秦墨把资源集中投向那些‘龙头项目’,必然会导致其他领域、其他地区的资源相对紧张,特别是基层配套、中小企业、传统行业的转型支持。这些地方,就是水位抬升后,堤坝相对薄弱、水流相对湍急的地方,也是我们之前熟悉的‘浑水’。”
他转过身,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通知我们内地的‘朋友们’,把资源和注意力,适度从那些被秦墨盯死的‘大项目’上抽离出来,转向那些看似不起眼,但数量庞大、监管相对宽松的县乡一级的基础设施配套、环保改造、产业园区‘三通一平’等项目。这些项目单体投资不大,但总数惊人,监管链条长,操作空间……也就相应大了。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这些项目,直接关系到基层的就业、乡镇的财政收入、地方官员最看重的‘短平快’政绩。在这里制造一些‘成功案例’,形成一些‘路径依赖’,比在省里跟秦墨硬碰硬,效果可能更好,也更隐蔽。我们要学会,在秦墨构筑的主流河道之外,开辟我们自己的‘支流’和‘湿地’。”
分析师快速记录,眼中露出佩服的神色:“高明!那对‘长风科技’那边……”
“‘长风科技’是秦墨的‘心头肉’,也是他的‘样板工程’。”郑国权眼神转冷,“对‘样板’,策略要调整。之前试图挖人和窃取技术,看来引起了警觉。那就换一种方式。继续通过我们参股或控制的上下游企业,加强与‘长风科技’的‘正常商业合作’。同时,在资本市场,可以开始适度释放一些关于其技术路线争议、竞争对手进展、行业周期波动的‘中性偏空’的研究观点,不必激进做空,但要潜移默化地影响投资者预期,抬高其后续融资成本。另外,”
他走回酒柜,又给自己倒了一点酒:“我记得,陈长风有个儿子,在国外读书?找机会,表达一下我们基金会对优秀青年学子的‘赏识’和‘支持’。不必急,春风化雨,润物无声。我们要看的,是长远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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