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南的秋晨带着刺骨的寒意,合作社的铁门刚拉开一条缝,就有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神情严肃的男人站在门口。陈磊刚走出办公室,其中一人就递过来一份盖着红色印章的文件,语气冰冷:“陈磊先生,这是赵总委托我们发出的律师函,请您签收。限您十天内支付 350 万退股款,否则我们将向法院申请查封合作社及‘豫南物流’车队的所有资产。”
律师函上的 “查封资产” 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陈磊指尖发麻。他捏着文件,纸张边缘几乎被攥碎,身后传来农户们的窃窃私语,原本就紧绷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律师函?赵总真要告我们?”
“350 万,十天内怎么可能凑齐?”
“要不…… 我们还是退社吧,别到时候连自己的本钱都拿不回来。”
窃窃私语变成了公开的议论,陈老六再次站了出来,脸上满是焦虑:“小磊,赵总都发律师函了,这事儿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我看…… 我们还是把合作社卖了吧,凑钱给赵总,大家也能分点钱,总比被查封强。”
“卖合作社?” 陈二柱立刻反驳,“老六叔,你忘了合作社是怎么走到今天的?小磊带着我们扛过了多少难关?现在遇到点困难就想着卖,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不是我想卖,是没办法啊!” 陈老六急得直跺脚,“法院要是查封了资产,我们一分钱都拿不到,还得跟着背债!”
祠堂里再次挤满了人,争吵声、质疑声、叹息声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压得陈磊喘不过气。他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面孔,有的满脸担忧,有的眼神动摇,还有的面露绝望,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大家安静一下!” 陈磊站在八仙桌上,声音沙哑却坚定,“我知道大家现在很担心,但请相信我,合作社不能卖,也不会被查封!十天时间,我一定能凑齐 350 万!”
“小磊,你别再骗我们了!” 陈老六喊道,“十天,350 万,你去哪凑?投资人都被盛远吓跑了,银行又不给贷款,你难道要去抢吗?”
“我会想办法!” 陈磊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可以把我家里的老房子、宅基地都抵押了,我可以去借高利贷,就算砸锅卖铁,我也会凑齐这笔钱,不会让大家的利益受损!”
老周站出来,拍了拍桌子:“我信小磊!我把我的养老钱都拿出来,再跟亲戚朋友借点,能凑 15 万!”
“我也凑 5 万!” 陈二柱跟着说,“就算砸锅卖铁,我也跟着小磊干!”
有了老周和陈二柱的带头,一些核心农户纷纷表态愿意凑钱,但大多是几千、几万,加起来也只有 23 万,离 350 万还差得太远。
陈磊看着大家凑出来的钱,心里满是感激和愧疚。这些钱都是农户们的血汗钱,是他们的养老钱、孩子的学费钱,他怎么忍心让他们跟着自己冒险?
就在这时,王强气喘吁吁地冲进祠堂,脸上满是焦急:“陈磊,不好了!‘豫南物流’发往山东的三车货,在国道上被人故意碰瓷,货车被扣了,货物也被耽误了!山东的商超已经发来消息,说我们违约,要求赔偿 5 万违约金,还要终止合作!”
“什么?” 陈磊的脑袋 “嗡” 的一声,眼前阵阵发黑。这无疑是雪上加霜!三车货价值 30 万,要是被耽误太久,货物变质,损失就更大了,还要赔偿违约金,失去山东的渠道。
“肯定是盛远集团搞的鬼!” 王强气得浑身发抖,“碰瓷的人一看就是专业的,上来就狮子大开口,要 5 万赔偿,不然就不让走。交警来了也没办法,只能扣车调查!”
陈磊的心脏像被重锤反复击打,几乎要停止跳动。律师函、农户动摇、物流被碰瓷、订单违约,一连串的打击让他几乎崩溃。他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陈磊,别倒下!” 苏晴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语气坚定,“我们还有时间,还有机会。碰瓷的事,我来想办法,我爸认识省交警总队的人,应该能尽快放行。钱的事,我再跟我爸好好说说,就算他不同意投资,也请他帮忙想想办法。”
她扶起陈磊,眼神里满是鼓励:“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们都在陪着你。只要我们不放弃,就一定能度过这个难关。”
陈磊看着苏晴坚定的眼神,心里涌起一股微弱的力量。他点点头,擦干眼泪:“好,我们一起想办法。”
苏晴立刻给父亲打电话,经过一番沟通,父亲同意帮忙协调交警部门,尽快放行被扣的货车。但关于钱的事,父亲却态度坚决,不同意再帮忙,还让她尽快离开合作社,不要再跟着陈磊 “胡闹”。
“我爸不同意帮忙,” 苏晴挂了电话,脸上满是无奈,“他说盛远集团的势力太大,不想因为我们得罪他们。”
陈磊的心里再次沉了下去。连苏晴的父亲都不愿意帮忙,他还能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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