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吧里的拨号上网声还在 “滋滋啦啦” 地响,老式 CRT 显示器泛着刺眼的绿光。张嘉豪坐在靠窗的机位,手指在油腻的键盘上敲得飞快,QQ2003 版的纯文字界面跳出来一条陌生消息,灰色头像没有任何标识,像个潜伏在暗处的影子。
“你是不是重生者?我知道你做的很多事,都不是 13 岁小孩能做到的。”
短短一句话,让张嘉豪后背瞬间冒出冷汗。窗外的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玻璃照进来,在屏幕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可他却觉得浑身发冷 —— 重生是他最大的秘密,是他弥补遗憾、赚取财富的底气,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他指尖悬在键盘上,大脑飞速运转。前世在工地摸爬滚打多年,他早就学会了遇事冷静,当下没有立刻否认或承认,而是敲下一行字:“你是谁?为什么这么说?我只是个普通学生,不懂你在讲什么。”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网吧里此起彼伏的游戏音效(有人在玩《传奇》)和旁边男生讨论 F4 贴纸的声音,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张嘉豪紧盯着屏幕,心脏 “咚咚” 直跳,前世他从未听说过有其他重生者,难道这一世的轨迹,因为他的出现而发生了改变?
过了足足五分钟,陌生消息才再次弹出,依旧是简短的文字:“别装了。四驱车改装的重心转移技巧、提前知道彩票号码、笔记里那些超越课本的知识点,甚至注册‘本地 JY 网’这个超前域名,哪一件是普通初中生能做到的?”
张嘉豪的瞳孔骤然收缩。对方竟然知道这么多细节,连他刻意隐藏的彩票中奖逻辑都被点破,显然不是随口猜测。他立刻意识到,这个人要么也是重生者,要么就是一直在暗中观察他,而且观察了很久。
“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嘉豪直接发问,没有再绕圈子。
这次对方回复得更快:“没什么恶意,只是想告诉你,重生者不止你一个。以后会见面的,你好自为之。”
消息发送后,那个灰色头像就再也没有动静,无论张嘉豪怎么追问,都没有回应。他尝试查看对方的资料,却发现资料栏一片空白,QQ 号也是一串毫无规律的数字,根本无从追查。
“豪哥,你咋了?脸这么白?” 王虎拎着两瓶冰镇汽水跑过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刚才在楼下碰到刘峰哥,他说有急事找你,就在门口等着呢。”
张嘉豪猛地回过神,迅速关掉 QQ 窗口,把鼠标往桌上一放,声音有些沙哑:“没事,可能是网吧里太闷了。走,去见刘峰。”
他站起身时,手不小心碰到了桌角的 BP 机,“滴滴” 的提示声突然响起,在安静的角落格外刺耳。张嘉豪掏出一看,是李伟发来的消息:“笔记订单统计好了,要不要现在送过去?”
“让他先别急,等我回去再说。” 张嘉豪随手回复,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 —— 必须立刻加强保密工作,不能让任何人再发现破绽。
走出网吧,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刘峰已经在门口的老槐树下等着了,手里夹着一支烟,眉头紧锁。看到张嘉豪和王虎过来,他立刻迎上前,压低声音说:“豪子,有个事挺奇怪的,跟你说一声。”
“什么事?” 张嘉豪警惕地看向四周,确认没人注意他们。
“最近这几天,总有无个戴眼镜的男人来网吧,” 刘峰弹了弹烟灰,“每次都坐在角落,不玩游戏,就盯着我们的服务器看,还总向我打听‘本地 JY 网’的情况,问是谁做的、后台数据怎么样、有没有融资打算。”
“戴眼镜的男人?” 张嘉豪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追问,“他长什么样?多大年纪?有没有说过其他的?”
“看着二十多岁,穿一件灰色夹克,戴个黑框眼镜,说话挺斯文的,但眼神不对劲,总透着一股琢磨人的劲儿,” 刘峰回忆道,“我没敢多说,就说网站是几个学生做着玩的。他今天还问我,能不能联系到网站的负责人,说想谈合作。”
张嘉豪和王虎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这个戴眼镜的男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发 QQ 消息的陌生网友。对方不仅在网上试探,还跑到现实中打听,显然是想摸清他的底细。
“刘峰哥,你记住,以后不管他再怎么问,都别说我的名字,也别透露任何关于网站的核心数据,” 张嘉豪严肃地说,“就说网站是几个同学合伙做的,没什么商业价值,不想谈合作。”
“我知道了,” 刘峰点点头,“不过那男的看着挺难缠的,今天还留了个传呼号,让我有消息联系他。”
“传呼号给我。” 张嘉豪伸手,刘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张嘉豪看了一眼,默默记在心里,然后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豪哥,要不要我去查查这个男的?” 王虎攥了攥拳头,“我认识几个镇上的朋友,说不定能打听出他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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