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吧里的拨号声还没完全消散,屏幕上 “本地 JY 网” 的纯文字注册成功页面还亮着微光。刘峰搓着布满老茧的手,眼神里藏着按捺不住的兴奋,往张嘉豪身边凑了凑,老式机箱的风扇嗡嗡作响,吹起他额前几缕汗湿的头发:“豪哥,这域名到底能咋赚钱?我这网吧有服务器,能提供网络支持,咱们合伙干呗?”
张嘉豪指尖还残留着鼠标的塑料质感,抬头看向刘峰。这位网吧老板约莫三十岁,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袖口卷到小臂,露出常年摆弄电脑留下的污渍。2000 年的乡镇网吧里,烟雾缭绕,几台老旧电脑前坐着打传奇的年轻人,键盘敲击声和吆喝声此起彼伏。他沉吟片刻,心里早有盘算:域名是未来互联网的地皮,自己缺技术和服务器维护,刘峰的资源正好互补。
“合伙可以,但得把规矩说清楚。” 张嘉豪从书包里掏出英雄钢笔和练习本,笔尖划过纸页发出沙沙声,“我出域名和运营思路,你出服务器和技术维护,利润七三分成,我七你三。”
刘峰愣了愣,下意识想还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刚才亲眼看见张嘉豪半小时就搞定了域名注册,还能说出 “商家黄页”“广告板块” 这些他听都没听过的词,知道这年轻人不简单。网吧生意虽然稳定,但竞争越来越大,能搭上互联网的快车,说不定是条新出路。“行,七三就七三!” 他拍了拍桌子,引来旁边玩家的侧目,“但我有个条件,技术上的事我说了算,运营思路你拿主意,咱们互不干涉内部事务。”
张嘉豪点点头,在练习本上写下合伙协议:“还要加一条,域名所有权归我,合作期间你负责保证服务器 24 小时在线,要是因为技术问题导致域名无法访问,造成的损失从你的分成里扣。”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广告招商得我来负责,你专注技术就行。”
刘峰盯着协议看了半晌,见条款清晰,没有藏着掖着,拿起张嘉豪递来的钢笔,在落款处签下自己的名字。钢笔墨水洇开一点,在泛黄的纸页上留下深色印记,像一枚沉甸甸的承诺。“就这么定了!” 他把协议折好揣进兜里,仿佛握住了未来的希望,“我这两天就把服务器调试好,专门给域名开辟一个独立端口。”
离开网吧时,夕阳把街道染成暖黄色。张嘉豪骑着父亲的二八大杠自行车,车筐里放着刚打印好的域名注册凭证。路过供销社时,他特意拐进去问了问 F4 贴纸的销售情况。货架上的玻璃罐里还剩小半罐贴纸,老板娘愁眉苦脸地说:“豪哥,这贴纸卖不动了,现在学生都开始追新的明星了,你这 F4 的热度过去了。”
张嘉豪心里早有预料。2000 年的明星热度来得快去得快,F4 的风潮已经持续了小半年,降温是必然的。他看着罐子里印着 F4 笑脸的贴纸,突然想起前世流行的 “明星周边套餐”,心里有了主意。“王婶,剩下的贴纸我先拿回去,给你整个新套餐,保准能卖完。” 他把贴纸倒进随身的帆布包,又叮嘱道,“你再留两个货架位置,明天我送新东西过来。”
回到印刷厂时,工人们刚下班,厂房里还残留着油墨的味道。张嘉豪找出之前剩下的空白明信片纸,这是上次印 JY 资料多订的,质地厚实,正好能用。他打开胶印机,凭着记忆临摹 F4 的经典造型,又在明信片背面印上《流星花园》的经典台词 —— 这些台词都是他让 JY 小组成员手抄收集的。忙到半夜,第一批 “贴纸 + 明信片” 套餐终于印好,每张贴纸搭配一张对应台词的明信片,用细麻绳捆成一束,定价 2 元 / 套。
第二天一早,张嘉豪把 500 套套餐送到供销社,又让 JY 小组成员分发给周边学校的同学宣传。“买套餐送手写签名照复刻版!” 王虎举着套餐在学校门口吆喝,他手里的 “签名照” 是张嘉豪用钢笔模仿 F4 签名印上去的。没想到这招真管用,学生们纷纷围上来,有的是 F4 的死忠粉,想集齐全套周边,有的是觉得套餐划算,2 块钱能买贴纸和明信片两样东西。
仅仅三天时间,2000 张贴纸就全部清仓,除去成本净赚 1000 元。供销社老板娘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张嘉豪的手说:“豪哥,下次有好东西还得先给我这儿铺货!” 张嘉豪笑着答应,心里却在盘算,明星周边只能做短线,还是得把重心放在 JY 资料和域名上。
清仓的当天下午,是母亲约定复查的日子。张嘉豪骑着自行车载着母亲去县城医院,路上母亲还在念叨:“其实不用复查的,我这阵子吃得香睡得好,胃病肯定好了。” 她手里攥着上次的中药包,牛皮纸包装已经有些磨损。
县城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墙壁上贴着泛黄的健康宣传画。轮到母亲做 B 超时,张嘉豪在外面等着,手里拿着母亲的纸质病历本。前世母亲就是因为忽视了胃病,后来发展成严重的胃溃疡,遭了不少罪。这一世他不仅带母亲体检,还特意查了食疗方子,每天让母亲喝小米粥、吃蒸南瓜,母亲的气色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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