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豪刚把 JY 小组的安全须知手写完毕,塞进王虎的课桌抽屉,裤兜里的小灵通就震得发烫。他快步走到教室后门的梧桐树底下,按下接听键,舅舅带着急喘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豪豪,赶紧来印刷厂!有个大单子砸过来了,能不能接就看你了!”
秋老虎的余威还没散,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光影。张嘉豪挂了电话,想起刚处理完陌生 QQ 的 “重生” 试探,心里还留着一丝警惕,但舅舅语气里的急切让他不敢耽搁。他跟班主任请假说 “家里印刷厂有急事需要帮忙”,骑着那辆半旧的自行车,沿着铺着碎石子的公路往镇东头赶,车后座的书包里还装着期中考试的百分制复习卷。
印刷厂的铁门敞开着,几辆自行车停在院子里,空气中弥漫着油墨和纸张混合的味道。舅舅正站在车间门口搓着手,看见张嘉豪进来,立刻拉着他往办公室走:“是县食品厂的张经理,要印一万份糕点包装,给的价格很实在,做完能赚两万块!但他要求先垫原材料费用,货到付款。”
办公室里,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衫的中年男人正翻看着印刷样品,桌上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搪瓷杯。见张嘉豪进来,男人抬了抬眼:“你就是张嘉豪?早就听说你年纪小本事大,这包装能不能在一周内赶出来?原材料钱大概要八千,得你们先垫。”
张嘉豪拿起样品包装看了看,是印着桂花糕图案的油纸袋,需要用食品级油墨印刷。他脑子里快速盘算起来:域名广告刚到账五千,笔记最近的盈利攒了四千,加起来正好一万二,垫八千原材料费完全够,剩下的还能留作备用。但 “货到付款” 有风险,必须把协议写清楚。
“张经理,一周内交货没问题,” 张嘉豪放下样品,从抽屉里拿出稿纸和钢笔,“但我们得签个手写协议,明确交货时间、数量、质量要求,还有付款期限 —— 货到后三天内必须结清全款,逾期要付违约金。”
张经理没想到这个十三岁的少年这么老练,愣了一下才点头:“行,就按你说的来。” 两人趴在办公桌上,张嘉豪一笔一划写着协议,把食品级油墨的标准、包装的防潮要求都写得明明白白,最后双方签字按了手印,各执一份。
送走张经理,舅舅看着协议忍不住称赞:“豪豪,你这脑子真是跟别人不一样!要不是你,我肯定想不到这么多细节。” 张嘉豪笑了笑,从书包里掏出食品级油墨采购单:“舅舅,我已经联系好了县城的供应商,明天就能送货上门,咱们现在就安排生产,两班倒赶工。”
当晚,印刷厂就亮起了夜班台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车间里忙碌的身影。张嘉豪招聘的三个下岗工人经验丰富,加上 JY 小组周末来帮忙打包的学生,流水线很快就运转起来。他把工人分成两班,每班工作八小时,承诺加班有额外补贴,工人们干劲十足,机器的轰鸣声整夜没停。
张嘉豪白天要上课,只能晚上来印刷厂盯着。下晚自习后,他骑着自行车穿过寂静的街道,车间里的油墨味越来越浓,工人们正在给印好的包装封口。他检查了几包样品,确认油墨均匀、图案清晰,才放心地坐在角落的桌子旁,拿出百分制复习卷刷题。
台灯的光晕落在试卷上,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他一边做数学题,一边留意着机器的声音,一旦听到异常就起身查看。有一次,负责裁切的机器突然卡住了,老工人李师傅急得满头大汗,张嘉豪过去看了看,凭借前世在工地维修机器的经验,很快发现是卡纸导致的齿轮卡顿,他帮忙清理了卡纸,机器又恢复了运转。
“嘉豪,你这孩子真是全能,不仅会做生意,还会修机器!” 李师傅擦了擦汗,递给他一个馒头,“快垫垫肚子,夜班饭快好了,是咸菜炒肉。”
张嘉豪接过馒头,心里暖暖的。前世他孤苦伶仃,没人关心他吃没吃饭、累不累,这一世有家人、有伙伴、有信任他的工人,这种踏实的感觉让他更加珍惜当下。他啃着馒头,继续刷题,把英语单词写在纸条上,趁机器换纸的间隙背诵。
周三下午,陈雪在课间找到张嘉豪,递给他一叠手写的数学错题解析:“我整理了最近的错题,觉得这些题型期中考试可能会考,你看看有没有用。” 阳光照在陈雪的脸上,她的脸颊微微泛红,递纸条的手都带着一丝紧张。
张嘉豪接过错题本,上面的字迹工整清秀,每道题都标注了错误原因和解题思路。他心里一暖,前世他和陈雪交集不多,这一世不仅成了朋友,还能互相扶持。“谢谢你,陈雪,” 他笑着说,“我也整理了一些重点,晚上给你带过来。”
课间十分钟,两人坐在教室后排一起讨论错题,周围的同学都投来羡慕的目光。林薇薇坐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悄悄把一张纸条塞进了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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