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销社茶室的搪瓷杯里，茉莉花茶冒着热气，氤氲了靠窗的木桌。邻市教辅书店老板周正明把鼓鼓的帆布包往桌上一放，掏出厚厚一沓零钱和几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推到张嘉豪面前：“小张老板，每月五百，我要‘本地 JY 网.cn’的独家冠名权，现在就可以交钱！”
坐在旁边的王建军刚端起茶杯，闻言动作一顿，眼神里闪过几分意动。这几天文具店的三百元广告已经让小外甥赚了不少，现在又来个出价更高的，换做是他，恐怕早就点头答应了。他偷偷瞥了眼张嘉豪，见少年眉头微蹙，并没有立刻接钱，心里不禁犯起嘀咕：这孩子难道嫌少？
张嘉豪指尖摩挲着桌沿的木纹，目光落在周正明带来的教辅样本上 —— 封面印着 “2003 中考冲刺密卷”，油墨味还很新鲜。他没去碰那叠钱，反而问道：“周老板，独家冠名的话，是不是要把现在文具店的广告下架？”
“那是自然！” 周正明拍了拍帆布包，语气笃定，“我的教辅针对中考考生，比文具店的钢笔笔记本管用多了，网站挂我的广告，流量肯定还能涨！”
旁边负责文具店供货的李老板急了，他今天是被张嘉豪叫过来的，原本以为是商量续约，没想到杀出个抢生意的。他攥着手里的奥迪双钻文具宣传单，连忙说：“小张老板，咱们合作得好好的，我这月还多送了你五十本笔记本呢！要是下架我的广告，之前的约定可就不算数了！”
茶室里的空气顿时紧张起来，邻桌喝茶的供销社职员都忍不住往这边看。王建军放下茶杯打圆场：“两位老板都别急，有话好好说，都是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嘛。”
张嘉豪却忽然笑了，他拿起桌上的铅笔，在一张草稿纸上画了个简单的网页结构：“周老板，李老板，独家冠名太局限了。你们看，网站首页顶部位置留给李老板，专门放文具广告，学生打开网站第一眼就能看到；底部留给周老板，放教辅资料的信息，刚好在真题下载区旁边，针对性更强。”
他顿了顿，笔尖在纸上点了点：“至于费用，李老板还是每月三百，周老板每月四百。另外，我有个附加条件 —— 李老板要给网站用户提供专属八折优惠，周老板的教辅给七折，我把折扣信息做成文字公告挂在网站上，这样既能帮你们吸引客户，也能让网站用户得实惠，一举三得。”
李老板眼睛一亮，八折优惠对他来说成本增加不多，但能借助网站吸引更多学生顾客，比单纯挂广告管用多了：“我同意！就按小张老板说的来，折扣券我明天就打印出来，让学生凭网站截图来买文具！”
周正明犹豫了一下，四百元比他原本准备的五百元少了一百，而且不是独家，但七折优惠能帮他打开邻县市场，仔细算下来反而更划算。他盯着草稿纸上的网页结构看了半晌，终于点头：“行，这个方案我认了！不过我要在广告里加上‘中考真题配套教辅’的字样。”
“没问题！” 张嘉豪爽快答应，随即从书包里掏出信纸，当场手写广告协议。他的钢笔字工整有力，把广告位置、费用、折扣条款、合作期限一条条写得清清楚楚，最后留出签字按印的位置。
王建军在旁边看着，忍不住小声夸赞：“嘉豪，你这脑子是真灵活，既不得罪老客户，又能拉来新生意，比我这跑了十几年供销的人还会谈判。”
张嘉豪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这个年代的商人看重实际利益，分板块广告既能保证广告收入不减少，又能通过折扣联动提升网站的实用性，流量自然会涨。写完协议，李老板和周正明分别在对应的条款后签字，掏出印泥按上指纹，两份协议一人一份，正式生效。
送走两位老板，王建军忍不住问：“嘉豪，你就不怕他们以后反悔？或者互相压价？”
“协议都签了，还有指纹，他们不会轻易反悔的。” 张嘉豪把协议仔细折好放进书包，“而且折扣联动能让他们的生意都变好，尝到甜头就不会想着压价了。咱们现在要做的，是赶紧把广告更新到网站上，再打印一批折扣单，让 JY 小组成员在学校里传阅。”
两人骑着自行车赶往镇上的网吧，路上要经过公共电话亭。张嘉豪停下车，给李老板打了个电话，确认折扣券的样式；又拨通周正明留下的号码，沟通教辅广告的具体文字内容。电话亭里的拨号声 “嘟嘟” 响着，背景里隐约能听到其他打电话的人的声音，挂掉电话时，BP 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李老板发来的确认信息：“折扣券已打印，明天送网吧。”
到了网吧，刘峰正盯着电脑屏幕看网站流量数据。“嘉豪，你可来了！” 他指着屏幕上的纯文字统计页，“这两天光问广告的人就有几十个，还有人问能不能买真题配套的教辅呢！”
张嘉豪坐在电脑前，拨号上网登录域名管理后台。老式电脑的 CRT 屏幕闪烁着，鼠标点击时发出 “咔哒” 声。他按照和两位老板约定的内容，手动添加文字广告 —— 顶部是 “李记文具，网站用户八折优惠，地址：镇中心供销社旁”，底部是 “周记教辅，中考真题配套资料，网站用户七折，电话：138xxxx56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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