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波音747私人飞机,如同银色的巨鸟,平稳地降落在M国东海岸繁忙的国际机场跑道上。引擎的轰鸣声逐渐减弱,舷窗外,是异国他乡特有的、带着金属质感和辽阔感的天空。
叶凡透过舷窗,平静地注视着这座陌生的城市。长途飞行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疲惫的痕迹,眼神依旧深邃而沉静。他此行,只为救人。
舱门打开,一股带着海洋气息的微凉空气涌入。舷梯下,早已等候多时的车队如同沉默的钢铁卫队。为首一辆加长林肯旁,站着一位身材高大、西装革履的白人男子,正是史密斯先生的翻译大卫。他旁边,站着一位头发花白、穿着考究管家服的老者。
“叶神医!欢迎您来到M国!”大卫快步迎上,脸上带着长途飞行后的憔悴,但更多的是难以抑制的激动和期盼,“旅途辛苦了!史密斯先生已经在医院等候您了!情况…情况非常紧急!”
叶凡微微颔首,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去医院。”
“是!是!请上车!”大卫连忙侧身引路。
车队风驰电掣般驶离机场,穿过繁华的都市街道,最终驶入一片环境清幽、戒备森严的私人领地。这里没有公立医院的喧嚣,只有修剪整齐的草坪、茂密的树林和一栋栋充满现代感的低层建筑。史密斯家族的顶级私立医院,宛如一座与世隔绝的堡垒。
车子在一栋独立的、被透明玻璃幕墙环绕的现代化建筑前停下。这里显然是重症监护区域,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安静得有些压抑。
叶凡刚下车,就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穿着昂贵休闲装、但面容憔悴、眼窝深陷的中年白人男子,在几名保镖的簇拥下,踉跄着冲了过来。他正是史密斯先生,那位在国际能源界叱咤风云的巨鳄。此刻的他,却只是一个被女儿病痛折磨得濒临崩溃的父亲。
“叶先生!叶神医!您终于来了!”史密斯的声音沙哑而急切,布满血丝的蓝眼睛里充满了绝望中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疯狂希望。他无视了身份和礼节,一把握住叶凡的手,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将所有的希望都灌注进去,“艾米丽…我的艾米丽…求求您!救救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求您!”
他的声音哽咽,带着哭腔,身体都在微微颤抖。这份深沉的父爱和绝望,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动容。
叶凡能感受到他手掌的冰凉和颤抖,平静地回握了一下,沉稳地道:“史密斯先生,我会尽力。先带我去看看病人。”
“好!好!这边请!”史密斯如同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引着叶凡往里面走。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进入重症监护区那扇厚重的自动玻璃门时,一个冰冷而充满权威感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和排斥。
“等等!史密斯先生!”
一行人停下脚步。只见从旁边一个挂着“医疗专家办公室”牌子的房间里,走出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笔挺白大褂的白人老者。他大约六十多岁,身材保持得很好,下巴微微抬起,眼神锐利而傲慢,带着一种长期处于学术顶峰的优越感。他正是史密斯重金聘请的医疗团队首席专家,来自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的霍普金斯教授。
霍普金斯教授身后,跟着几位同样穿着白大褂、表情严肃的医生和研究员,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叶凡身上,充满了审视、怀疑,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史密斯先生,”霍普金斯教授的声音清晰而冷淡,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刮过叶凡年轻的脸庞和他身上那套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略显朴素的衣着,“您确定要让这位…来自东方的‘医生’,接触艾米丽小姐吗?在没有任何资质认证、没有任何科学依据治疗方案的前提下?”
他的话语,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史密斯先生脸色一沉:“霍普金斯教授!叶先生是我请来的!他是最后的希望!”
“希望?”霍普金斯教授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他转向叶凡,目光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审视,“年轻人,我理解史密斯先生爱女心切的心情。但是,这里是严谨的医学领域,不是上演东方神秘主义的舞台。艾米丽小姐的病情极其复杂,是全球医学界公认的难题。我们团队动用了最先进的基因测序、靶向治疗、甚至是尚在实验阶段的生物疗法,都收效甚微。甚至…可以说是束手无策。”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冰冷:“而你,你打算用什么来拯救这位可怜的女孩?用那些…草根树皮熬制的汤药?还是用几根细小的金属针,在她身上戳来戳去?恕我直言,这听起来更像是…巫术(Witchcraft)!”
“巫术”这个词,他用英文清晰地吐出,带着毫不掩饰的侮辱和否定。他身后的团队成员,也纷纷露出赞同和鄙夷的神色。在他们看来,中医就是落后的、不科学的代名词,而眼前这个年轻人,更像是一个招摇撞骗的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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