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识字吗?”苏云昭放下笔,看向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夏竹。
夏竹脸上露出赧然之色,轻轻摇头:“回王妃,奴婢……奴婢家里穷,只小时候偷偷趴在村塾窗外听过几天,勉强认得几个简单的数字和自己的名字,字是认不全的。”
“无妨,”苏云昭并未在意,将两张纸递给她,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这张是药方,你想办法,看看能否通过你在府外那个可靠的同乡,交给信得过的药铺伙计,照方抓几副药回来。银钱方面……”她略一停顿,从原主那少得可怜的贴身细软中取出唯一一支成色普通的银簪,“先用这个抵当,日后我再想办法。至于这几张图谱,”她指了指那张画了穴位的纸,“是一些简单的按摩推拿手法,你若愿意,可以跟着我学一学,每日坚持,对你自己的身体也有益处,日后……或许也能派上些用场。”她并未明确说明要为何人按摩,但眼神中流露出的那份信任与托付,让夏竹心头一热,一种被需要、被重视的感觉油然而生。
夏竹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两张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纸,紧紧攥在手里,像是握着什么能改变命运的珍宝。她用力点头,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王妃放心!奴婢一定小心谨慎,想办法把这件事办好!绝不让旁人知道!”她顿了顿,鼓起勇气,抬起清澈的眼睛望着苏云昭,小声问道,“王妃,您……您还懂医术?”
苏云昭淡淡一笑,眸光变得有些深远,仿佛透过眼前的寒冷,看到了某些久远的回忆:“谈不上懂,只是家母生前颇好医道,留下过几本手札,我闲来无事时翻看过一些,略通皮毛罢了。”她轻描淡写地将缘由推给已故的母亲,合情合理。“在这深宅大院里头,多知晓一技之长,总归不是坏事,关键时刻或许能保全自身。”
夏竹似懂非懂,但她觉得王妃说的话很有道理,尤其是“保全自身”这四个字,深深触动了她这个底层丫鬟的心。心中对这位处境艰难、却异常镇定、且似乎身怀技艺的新主子,不禁又添了几分敬畏与由衷的同情,甚至隐隐生出了一丝追随的念头。
仔细收好药方和图谱,夏竹便退下去想法子办事了。
屋内重新恢复寂静。苏云昭再次于榻上盘膝坐下,闭目凝神。她并没有急于修炼自己前世带来的高深内功心法,而是刻意引导意识,去模拟运行记忆中那套苏家祖传的、粗浅简陋的养气功法。这套功法在她看来,效率低下,漏洞百出,修炼事倍功半,但此刻正好可以用来作为完美的“烟雾弹”,掩饰她暗中利用空间灵气修炼更高深内息的事实。她分出一缕细微的精神力,引导着从空间灵泉中汲取的、更为精纯温和的灵气,小心翼翼地沿着那套粗浅功法的运行路线缓缓游走,潜移默化地滋养、强化着这具孱弱不堪的经脉和躯体。这个过程缓慢而细致,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控制力,但对于曾经站在力量顶峰的苏云昭来说,并非难事。
与此同时,墨韵堂地下,那间守卫森严、陈设雅致却透着冷硬的密室内。
夜玄宸已褪去了先前会见苏云昭时那身象征亲王身份的繁复袍服,仅着一件用料考究、剪裁合体的墨色暗纹常服,更显得他身姿挺拔如松,肩宽腰窄,毫无病弱之态。他正临窗而立,窗外是特意引来的活水形成的小池,此刻也已结了一层薄冰。他面前,如同影子般悄无声息出现的,正是暗卫统领墨渊。
“王爷,听雪苑那边有动静了。”墨渊的声音低沉平稳,不带丝毫感情色彩,“新王妃让那个叫夏竹的丫鬟,设法出府去抓药。这是抄录回来的药方。”他双手呈上一张纸条。
夜玄宸接过,目光快速扫过上面那几味常见的温补药材,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随手将纸条置于一旁的灯烛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黄芪、当归、红枣……都是些温补气血的东西,药性平和得不能再平和。”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她倒是懂得韬光养晦,知道先固本培元,不急于求成。看来,确实是个聪明人。”
“是,”墨渊应道,“除了抓药,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屋内,似乎在翻阅一些旧籍,并无其他异常举动,也未曾试图与府外传递任何可疑信息。”
夜玄宸走到书案前,案上铺着一幅他刚刚挥毫绘就的寒梅图。墨迹尚未全干,枝干虬劲有力,如铁画银钩,梅花疏落有致,透着一股睥睨风雪的孤傲冷冽之意。他执起笔,在枝头添上一朵半开的花苞,语气依旧淡漠:“继续盯着,一举一动,细无巨细,都不要放过。尤其是……要查清她与苏家旧部,或者宫里,是否还有我们不知道的联系渠道。”
“属下明白。”墨渊躬身,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道,“王爷,福伯那边……今日之事让他颜面扫地,依他的性子,恐怕不会甘心,迟早会再找机会针对新王妃。是否需要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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