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一声,狄语低沉:“若是蓝盛飞知道他的女儿死在了我们手里,并且知道是九皇子做的局,一定会在大燕起兵造反的,但那个疯子一定会先率三十万大军踏平我们北狄!恐怕等他杀光我族最后一个能举刀的男人,才会调转马头去找九皇子算账!”
“但羽儿还在萧御湛手中。” 话音到此,却嘎然而止。
屋内顿时一片死寂。
五年前,他的兄长拓跋政高坐王座,他指尖金戒敲击扶手的声音,像钝刀般凌迟着跪伏在地的拓跋烈。
此去大燕为质,方显我北狄诚意。
他话音刚落,却突然抬脚,将年仅十岁的拓跋羽踹下九层玉阶。
孩童银狼腰坠砸在大理石地面,碎玉飞溅中,一道血痕从小王子额角蜿蜒而下。
阿布(父亲)——!
凄厉的童音未落,拓跋烈的阏氏已扑跪上前。
大汗!羽儿有心疾,离不得萨满巫医。
拓跋政起身走下玉阶,在她面前顿住脚步,靴尖暖昧地勾住阏氏的束腰玉带。烛火映照下,他指尖的金戒划过她苍白的唇瓣,带出一道血痕。
弟妹啊...他俯身摘下她鬓边象征王妃身份的银狼簪,你以为本王是在与你商量?
簪尖突然刺进拓跋羽锁骨,孩童惨叫声中,拓跋政大笑:看,这不是挺精神?
拓跋烈见拓拔政伤害自己孩子,心如刀绞,突然暴喝一声,可还未等他起身,四名金帐侍卫的弯刀已交叉架在他颈间。刀背镶嵌的狼牙狠狠磕进锁骨,将他死死钉在地上。
拓拔政笑道: 王弟还是这般冲动。 拓跋政说着,慢条斯理地踩上拓跋烈的右手,那曾拉开北狄最强弓的指骨,在鎏金靴底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拓拔烈疼的目眦欲裂。
拓拔政转头看向阏氏:“是让你儿子去燕京质子,还是,”说着,他脚下的力道刻意加重几分:“让本汗现在就杀了他!”
阏氏闻言,忽然抬起头,道:“大汗,妾身愿往大燕和亲。” 声音不卑不亢,仿佛方才的哀求从未存在。
此时此刻,她染血的指尖抚过腰间银链,那是新婚时拓跋烈送她的定情信物。链坠突然弹开,露出里面淬了漠北狼毒的银针,她将毒针悄然捏在指间,随后缓缓起身,针尖在烛火下闪过幽蓝的光。
大汗英明。她唇角微扬,眼底却凝着刺骨寒意,妾身此去大燕,定不负所托——
话音未落,她突然旋身,银针如电,直刺拓跋政咽喉!
——比如,先送大汗一程!
就在她的手指摸向银链时,拓拔政就对她起了疑。
阏氏的银针尚未触及拓跋政的咽喉,便被突然闪出的萨满武士一刀斩断。淬毒的针尖地落地,滚到拓跋烈眼前。
阿娜(母亲)!被按在地上的拓跋羽突然嘶吼。
阏氏踉跄后退,唇角却浮起奇异微笑。她染血的手指突然抚过银链坠子——那里面竟还藏着一枚毒针!
寒光闪过
银针毫不犹豫刺入自己心口。
阏氏倒下的身躯故意撞翻烛台,烈火瞬间吞没她腰间的羊皮卷——那上面赫然是王庭密道的布防图!
阿娜!!拓跋羽的哭喊声中,拓跋烈突然暴起!
——他竟生生用牙齿咬断了那名压制他的侍卫咽喉!
赫连巫突然开口,将他从悲痛的回忆中拉了回来:大王明鉴,去年白灾冻死三成战马,此刻开战我们连雁门关的墙砖都摸不到。所以要让燕国人自己动手,最好让蓝婳君重伤未死,一个半死不活的镇北王女,才能让蓝盛飞既疯得恰到好处,又疯得方向明确。
话音刚落,一旁的乌兰珠腕间的碧鳞毒蛇突然昂首,她轻抚着锁骨下的箭疤冷笑道:我倒有个好主意,能让这场戏更精彩些。乌兰珠指尖轻挑,毒蛇倏地窜出,在羊皮地图上游走,最终停在宁王府的位置,蛇信嘶嘶作响。
“请讲。”拓拔烈转头看向她。
“大燕的宁王萧御锦不是一直想除掉九皇子么?”乌兰珠的红唇勾起一抹阴毒的笑,不如我们帮他一把。
她从怀中掏出一封染血的信笺,继续道:“这是九皇子写给您的密信,上面写着要联手除掉宁王。再让蓝婳君偶然发现宁王与北狄往来的证据。等她带着伤逃回镇北王府,蓝盛飞看到女儿重伤,又发现宁王勾结外敌,到那时,愤怒的蓝盛飞定会先找宁王算账,九皇子再以之名出兵。等他们两败俱伤之后,王子再以调解为名出兵,可坐收渔利。
拓跋烈指节叩击案几,烛火在他眼中跳动如鬼火:乌兰珠,你漏算了一点。
他忽然抽出金刀,刀尖挑起地图上镇北王府的位置:蓝婳君必须伤在萧御锦的独门暗器之下。
乌兰珠笑道:巧了,去年截获的这批军械,正好派上用场。
拓跋烈摩挲着金刀,冷声部署:“明日辰时,于朱雀街转角、宁王府暗桩所在的茶楼设伏。”他刀尖点在羊皮地图上,“用特制弩箭,外层刻宁王府印记,内藏北狄狼毒,箭出鞘落,毒矢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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