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卷起的尘土还未完全落定,基地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秩序,仿佛那场惊心动魄的远征只是一场被风吹散的梦。
三日后,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去,苏清叶已如往常般走进温室。
金属骨架与高透光玻璃构筑的空间里,暖意融融,与外界的萧索形成鲜明对比。
她的目光扫过一排排整齐的菜畦,最终,停留在角落里那片新开垦的土地上。
那里种下的小白菜,是她出发前随手撒下的种子。
按照正常生长周期,至少还需五天才能采摘。
可现在,那一片翠绿却生机勃勃,叶片肥厚,绿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已然完全成熟。
这绝不正常。
苏清叶缓缓蹲下,指尖轻轻触碰其中一片菜叶。
冰凉的指腹下,传来的不是植物的纤维质感,而是一种极其微弱,却真实不虚的脉动,如同沉睡生灵的呼吸。
这不是幻觉,更不是空间里那种取出即固化的“储物复现”。
这是……真正的,被加速的生命。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心念一动,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古玉空间内,依旧是那片熟悉的、弥漫着亘古死寂的枯林。
但这一次,苏清叶的瞳孔骤然收缩。
就在那片荒芜枯林的边缘,凭空多出了一块约莫十平米的黑色土地。
土壤湿润松软,散发着淡淡的腐殖质气息,与周围干裂的地面格格不入。
这块菜畦,正是她在温室里开垦的那块地的完美复刻!
一个被忽略的细节猛地撞入脑海。
出发前夜,她为陆超缝补被刮破的作战裤时,一缕夹杂着泥土气息的黑色短发从裤缝里掉了出来,当时她并未在意,随手拂开。
难道……
苏清叶心头微震。
难道空间的变化,与陆超有关?
或者说,与某些特定的“人”或“物”的接触有关?
她没有声张,只是默默记下了这块新生土地的坐标,随即退出了空间。
她的异样,终究没能逃过陆超的眼睛。
这个男人有着猎人般敏锐的直觉。
他发现苏清叶这几日的神色很奇怪,既没有任务失败后的懊恼,也没有遭遇新敌情的凝重,反而多了一种近乎探究的沉静,仿佛在解一道无人能懂的谜题。
傍晚,他提着一个装满了扳手和螺丝刀的工具箱,以检修门锁为由,走到了苏清叶的房门前。
门虚掩着,他刚要敲门,就看见她正蹲在窗边的陶盆前,小心翼翼地将一颗土豆种子埋入土中。
“在种东西?”他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苏清叶头也没抬,动作依旧专注,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天气:“试试看能不能种活。”
陆超“嗯”了一声,没有再多问,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他迈出脚步的瞬间,身后传来她极轻的补充。
“是你爱吃的那种黄心土豆。”
陆超的脚步猛地一顿,宽厚的背脊有刹那的僵硬。
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最终,他还是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我检查下走廊的线路”,便大步走开。
只是在空旷的走廊尽头,他靠着冰冷的墙壁,竟无意识地哼起了一支不成调的山林小调。
那是他在深山里,哄着还是婴孩的林念慈入睡时,才会唱起的摇篮曲,旋律简单,却带着能安抚人心的温柔。
当晚,雪豹小白悄无声息地跃上苏清叶房间的窗台,琥珀色的右眼依旧慵懒,但那只曾被“钥匙”激活的左眼,却闪烁着一圈圈流转的金光,仿佛感应到了某种无形的能量正在悄然滋生。
同一时刻,基地最不为人知的通风管道夹层里,阿六蜷缩着瘦弱的身体,冷汗浸湿了后背。
他手里死死攥着几张用微型相机偷拍的照片,照片上,苏清叶正站在温室的菜畦旁,双目轻闭,神情专注。
而最让他毛骨悚然的是其中一张,由于快门速度过慢,竟拍出了一道模糊的残影——在苏清叶身后,一片荒芜的土地上,仿佛有无数绿芽破土而出,瞬间开花!
他的牙齿在不受控制地打颤,不是因为夹层里的阴冷,而是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
秦守义那冰冷的声音在他脑中回响:“她是‘活体门枢’,是灾难的根源,也是平息一切的祭品!必须献祭她,人类才有未来!”
怪物……祭品……
可这几日,他亲眼所见的,却截然不同。
是她,在分发物资时,将基地最后一罐蜂蜜偷偷留给了那些生病的孩子;是她,在赵婆婆感染风寒时,亲自熬药,守了半个晚上;甚至,在前天清点配给时,她还趁无人注意,将两块珍贵的肉干塞进了自己那个破旧的背包。
那些温暖的、细微的善意,像一根根烧红的针,扎在他早已麻木的良心上。
她是怪物吗?还是……神?
剧烈的矛盾撕扯着他。
最终,他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一本皱巴巴的旧账本,翻到空白的背面,用一截铅笔头,歪歪扭扭地写下一行字:“他们要抓你做祭品,说你是‘活体门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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