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这儿的鱿鱼，我全要了。
声音清脆，悦耳，像山间的清泉。
但落在烤鱿鱼摊主——老王——的耳朵里，却比刚才那架直升机的轰鸣声还要震耳欲聋。
全……全要了？
老王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漂亮得不像真人的女孩，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摊位上，连带保温箱里备用的，加起来少说也有三四百串。
这小姑娘，看着瘦瘦弱弱的，她吃得下吗？
不，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是怎么来的？
是从那架跟电影里一样的，黑漆漆的，一看就不好惹的飞机上下来的！
老王在这里摆了十年摊，见过喝多了吹牛的，见过吃霸王餐的，也见过城管来查岗的。
但他从来没见过，开着直升机来买烤鱿鱼的！
这是什么级别的神仙？
一时间，老王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难道是自己的祖上积了什么德，被天上的神仙看中了？还是说，自己其实是什么流落在民间的皇室后裔，今天家里人来接自己了？
他正胡思乱想着，身后的人群已经彻底炸开了锅。
“卧槽！我听到了什么？她要把鱿鱼全包了？”
“开着上亿的飞机来，就为了……包下一个鱿鱼摊？”
“这逼装的，我给一万分！太清新脱俗了！”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原来有钱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
那个举着手机的眼镜主播，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他感觉自己今天撞上了职业生涯的巅峰。
“老铁们！你们看懂了吗？你们以为她是在买鱿鱼吗？不！你们都错了！”
他压低声音，用一种故作神秘的语气对着镜头说道。
“这是一种考验！一种象征！鱿鱼，代表的是市井，是凡尘。这位神秘的大人物，她是在用这种方式，向我们传递一个信息——真正的高手，往往都隐藏在最平凡的角落！这个烤鱿鱼的老板，他绝对不是一般人！他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扫地僧’！”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被无数的“卧槽”和“主播牛逼”刷屏了。
“主播的格局打开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原来是这样！”
“快！人肉这个老板！我要去拜师学艺！”
老王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再看看那个主播激动的表情，整个人都懵了。
扫地僧？
我？
我就是一个烤鱿鱼的啊！
他正要开口解释，秦夜已经一步上前，挡在了他和陆晚灵之间。
秦夜现在的心境，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他看向老王的眼神，甚至带着一丝羡慕。
这是一个何等幸运的凡人！
竟然能有机会，亲手为祖宗这样的存在，献上食物！
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平淡而又不容置疑的语气，对还在发呆的老王说道：“老板，算一下，一共多少钱。”
老王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他看着秦夜身上那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西装，再看看他手腕上那块复杂到眼花缭乱的手表，吓得连连摆手。
“不……不要钱！不要钱！您……您二位能吃我的鱿鱼，是我的荣幸！我送给您吃！”
开玩笑，给这种神仙一样的人物算钱？他怕自己折寿。
秦夜眉头一皱。
祖宗吃东西，岂能不给钱？
这传出去，岂不是成了吃霸王餐？这会严重损害祖宗返璞归真的光辉形象！
“不行。”
秦夜摇了摇头，语气严肃。
“祖宗的规矩，不能坏。说吧，多少钱，我们照价付。”
老王快哭了。
他看着秦夜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哆哆嗦嗦地伸出三根手指。
“三……三百串……一串十块，一共……三千块……”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心虚。
平时都是一串十五，两串二十五卖的。今天他实在是不敢多要一分钱。
秦夜点了点头。
三千块。
他从口袋里摸了摸。
尴尬了。
他出门从来不带现金，手机支付？好像也不太符合现在的氛围。
就在这时，陆晚灵不耐烦了。
她从下午到现在，光看不吃，早就饿了。
“还没好吗？”她探出头，看着铁板上滋滋作响的鱿鱼，催促道。
秦夜心中一凛。
不能让祖宗等！
他瞬间有了决断。
他看着老王，问道：“老板，有银行卡号吗？”
“啊？”老王又懵了。
“卡号，给我一个。”秦夜的语气不容置疑。
老王虽然不解，但还是手忙脚乱地从钱包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银行卡。
秦夜接过卡，看了一眼卡号，然后再次拨通了自己老爹的电话。
“喂？爸，再帮我个忙，给这个卡号转一百万。”
电话那头的秦家家主，这次连沉默都省了，直接吼道：“你是不是疯了？！买个烤鱿鱼要一百万？！”
“这不是鱿鱼的钱。”
秦夜看了一眼那个还在卖力烤串的老王，淡淡地说道。
“这是……祖宗对一个凡人，辛勤劳作的，一点小小的嘉奖。”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秦家家主拿着手机，愣了半天，最后长叹一口气，认命地给财务打了电话。
不到三十秒。
老王口袋里的老年机，突然响起了一阵刺耳的铃声。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来一看，是一条短信。
【您尾号6688的储蓄卡账户，于19时32分，收入1,000,000.00元，账户当前余额为1,002,345.50元。】
一，后面……六个零？
一百万？
老王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一样大。
他反复地数着短信里的零，一遍，两遍，三遍……
没错！
就是一百万！
他的手一抖，老年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然后，他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朝着后面倒了下去。
他幸福得，晕过去了。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
秦夜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对着旁边一个已经吓傻了的，卖臭豆腐的小哥说道：
“你，过来，替他烤，祖宗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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