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扇散发着柔和而稳固的纯白色光辉的门户,毫无任何征兆地,突兀地出现在那摇摇欲坠的白色光罩内部,就矗立在凌凡等人身前咫尺之遥。
光门的边缘流淌着如水波般温润的光晕,门内是一片深邃的、望不见底的未知,清晰地散发着一股与这片被原罪统治的白骨炼狱截然不同的、属于“外界”与“生路”的清新气息。
门,被他强行打开了。
以凌凡那历经淬炼后更加强大的“我思即我得”意志为核心,结合这新生的、更加协调强大的规则之力,他硬生生在这被七宗罪规则死死封锁、甚至引来了“欲”之化身的绝境中,撕开了一条通往自由的裂隙。
“门”李洛霜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璀璨光芒,仿佛在无尽黑暗中看到了指引的灯塔。
马克西姆、利亚姆、韦诺也瞬间精神大振,尽管对身旁“诺亚”的身份依旧充满恐惧与疑虑,但求生的本能与眼前这确凿无疑的出口,压倒了一切。
然而,也就在这希望之光门显现的同一刹那——
“咔嚓……嘭”
笼罩他们的最后屏障,那白色的守护光罩,在外部“欲”那根手指持续不断的碾压下,终于达到了承载的极限。
它发出最后哀鸣的破碎声,如同被砸碎的琉璃盏,轰然炸裂,化作亿万飘零的光点,迅速消散在充斥着原罪气息的空气中。
光罩破碎,内部的景象再无遮拦。
光罩之外,那尊由七宗罪所有规则强行聚合而成、无面无形的恐怖存在——“欲”,显露在所有人的感知之中。
但祂那无法形容的“目光”,在光罩破碎的第一时间,竟然并没有落在那扇刚刚出现的纯白光门之上,而是……穿透了一切阻碍,精准无比地落在了站在凌凡身旁,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高深莫测笑意的——诺亚身上。
一种极其微妙的规则波动,在“欲”那庞大的存在核心中悄然荡开。
祂“感知”到了这股气息,这绝非祂所掌控的、源于此方世界负面情绪与法则的七种原罪,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接近根源、甚至其本质中隐隐带着一丝……超脱于此方世界束缚的意味。
“是汝?”“欲”的意志之音,如同亿万生灵欲望的合鸣,直接在所有人的灵魂深处共振响起,没有具体的语言,却能让任何智慧生命理解其浩瀚之意。
诺亚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眼镜架,嘴角那抹笑意似乎悄然扩大了一丝,带着几分玩味,几分难以揣度。他并没有直接回应“欲”那沉重如山的质问,而是微微侧过头,用那双恢复了部分神采、却依旧深不见底的淡绿色眼眸,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那扇成型的纯白光门,以及门旁虽然气喘吁吁、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如磐石般坚定的凌凡。
“路”诺亚的声音平稳地响起,却仿佛带着某种宿命般的回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感知中,“已经开了。”
他的目光最后落回“欲”那无形的存在之上,语气平淡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接下来的旅程……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这句话,既是对凌凡等人最后的告知,也像是对“欲”那审视目光的一种……淡然回应与界限划分。
“欲”那汇聚了七种原罪规则的庞大意志,在诺亚身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那无形的“目光”仿佛在进行着某种超越凡人理解的计算与推演。随后,这“目光”又缓缓转向了那扇散发着稳定白光的门扉,以及门旁严阵以待、伤痕累累却战意未熄的凌凡几人。
强行留下他们?面对眼前这个占据了“诺亚”身躯的存在,祂不觉得凭借自己的一道分身,有绝对的把握能在不付出巨大代价的情况下达成目的。
放任他们离开?那意味着这片由祂规则衍生的空间,其固有的规则将被彻底打破一个缺口。上一次那个叫李洛雪的人类,也仅仅是以自身为代价,勉强撬动了一丝壁垒而已……
就在这微妙到极致、紧张到令人窒息的对峙与权衡之中——
“走”
李洛霜当机立断,发出一声斩钉截铁的厉喝。
没有任何多余的犹豫和废话,她一把紧紧搀扶住虚弱的凌凡,马克西姆、利亚姆、韦诺反应亦是极快,三人瞬间收缩阵型,紧随其后,五道身影,如同五支离弦之箭,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向着那近在咫尺、代表着唯一生路的纯白光门,义无反顾地猛冲而去。
而自始至终,“欲”那庞大的规则聚合体,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们冲向光门,并未出手阻拦。那无形的“目光”深沉如渊,无人能窥探其下究竟涌动着怎样的思绪与谋划。
祂身后的七宗罪也是目光灼灼的看着离开的几人。
诺亚驻足原地,并未随众人移动。他的目光掠过凌凡等人消失在光门中的背影,又转向悬浮于半空、规则之力依旧涌动的“欲”,轻轻摇了摇头,用只有自己能听清的声线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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