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阳光斜斜地打在“澜商国际”小区西门保安亭的玻璃上,蒸腾起一股慵懒而烦躁的热气。
冯宇挺直腰板站在岗亭外,汗水顺着鬓角滑落,浸湿了廉价保安制服硬邦邦的衣领。他目光放空,盯着不远处那棵半死不活的景观树,心里盘算着这个月被扣掉的全勤奖和绩效,还能不能凑够下个季度的房租。
“喂!那个看门的!”
一个尖锐的声音刺破空气,像指甲刮过黑板。
冯宇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只见一辆白色宝马五系堵在入口道闸前,车窗降下,露出业主张太太那张保养得宜却写满刻薄的脸。她副驾上坐着个七八岁、正埋头玩iPad的男孩。
“冯宇是吧?你这岗怎么站的?没看见我车来了?磨磨蹭蹭,耽误我儿子去上钢琴课你赔得起吗?”张太太的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冯宇脸上。
“对不起,张太太,马上开。”冯宇压下心头那股憋屈,脸上挤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小跑回岗亭,按下了升起道闸的按钮。他认得这辆车,也记得上周就因为她乱停乱放被投诉,自己被班长训了半小时,还被罚抄了二十遍《保安守则》。
道闸缓缓升起,宝马却没立刻开走。张太太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鼻子里哼出一声:“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非要当个看门狗,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这话像根针,狠狠扎进冯宇心里最敏感脆弱的地方。他攥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但最终还是松开了。反驳?争吵?然后呢?丢掉这份虽然窝囊却能勉强糊口的工作?
宝马轰鸣着驶入小区,尾气喷了冯宇一身。
他默默地回到原位,继续站岗。身后岗亭里,另一个年纪大些的保安老赵探出头,递给他一瓶冰镇的矿泉水:“小冯,别往心里去,这种人,咱惹不起。”
冯宇接过水,低声道了句谢。冰水划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的火辣。他今年二十五岁,大专毕业,怀揣着一点不算伟大的梦想来到这座城市,却被现实反复捶打。销售、外卖、客服……干了一圈,最后发现,还是这份不需要太多技术、但也看不到任何希望的保安工作最“稳定”。稳定地穷,稳定地被看不起。
下班时间到了,交接班后,冯宇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回到他那位于城中村、只有十平米的出租屋。屋里闷热得像蒸笼,他脱掉湿透的制服,胡乱擦了把身子,把自己摔倒在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
疲惫,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疲惫。但比疲惫更磨人的,是那种挥之不去的无力感和自我否定。张太太那句“看门狗”在耳边循环播放,夹杂着白天班长因为一点小事对他的训斥,还有父母电话里小心翼翼的询问和催婚……
“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他望着天花板上剥落的墙皮,眼神空洞。
就在这时,枕边的旧手机屏幕忽然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不是来电,不是通知,而是一种深邃、幽暗的光芒,仿佛屏幕后面连通着一个无尽的黑夜。
“什么情况?”冯宇疑惑地拿起手机。这款国产千元机已经用了三年,卡顿是常态,但这种诡异的亮屏还是第一次见。
屏幕上,没有任何熟悉的APP图标,只有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应用界面自动弹出。
背景是深邃的墨色,仿佛流动的黑暗宇宙。正中央,是一个古朴、威严的图标——一座模糊不清却散发着森然之气的古代官衙建筑轮廓,官衙匾额上,用某种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字体,勾勒出四个大字:
【地府办公】
图标下方,只有两个选项:【确认登录】、【……】。连个取消或者退出的按钮都没有。
“地府办公?什么流氓软件?又是哪家无良厂商的弹窗广告?”冯宇下意识地就想划掉这个界面,却发现无论怎么滑动、点击返回键、甚至强制关机重启,这个界面都顽固地停留在屏幕最上层,纹丝不动。
重启之后,手机直接跳过了开机动画,再次回到了这个阴森森的【地府办公】界面。
一股凉意顺着冯宇的脊椎爬了上来。这太邪门了。
他尝试点击那个诡异的【……】选项,屏幕闪烁了一下,弹出一行同样暗红色的小字:
【拒绝或卸载,将视为自动放弃阳世身份,即刻魂归地府,进行入职培训。】
“我艹!”冯宇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这他妈是死亡威胁?!放弃阳世身份?魂归地府入职培训?意思是拒绝就得死?
冷汗瞬间浸透了刚换上的背心。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审视这个界面。风格古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不像是一般的病毒软件恶作剧。
难道是……真的?
这个荒诞的念头一冒出来,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可手机无法关机、无法退出这个界面的现实,又让他笑不出来。
犹豫了足足十分钟,眼看着手机电量从百分之三十开始缓慢下降,那个界面依旧稳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涌上心头。死就死吧,反正活着也挺没劲的。万一……万一是哪个神秘组织开发的恶搞APP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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