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柔和的光束从长垣深处射来,为联军舰队指明了航向。
舰队跟随引导,缓缓驶入这片嘈杂而庞大的文明聚集地。沿途,他们看到了形态各异的种族,感受到了无数道或好奇、或审视、或隐含敌意的目光。在这里,秩序联军不再是一方霸主,只是众多挣扎求存的势力之一。
在第七号停泊港安顿好后,冯宇带着苏小小、墨渊、月羲、光裔·辉等核心成员,乘坐小型交通艇,前往位于长垣核心区域的“万族议事厅”。
议事厅同样是一个奇特的混合体,外部是巨大的、如同古树根系盘绕而成的生物结构,内部却是由冰冷的合金和流动的能量构成。大厅内已经聚集了不少形貌各异的文明代表,有的如同发光的水母,有的则是岩石般的巨人,更有完全笼罩在黑袍中的神秘存在。
当冯宇一行人踏入大厅的瞬间,原本嘈杂的议论声骤然一静。
无数道目光,蕴含着各种复杂的情绪,齐刷刷地落在了冯宇身上。他并未刻意散发气势,但那自然流露的、仿佛与周围法则融为一体的混沌秩序道韵,让在场所有强者都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那是一种位格上的差异,仿佛萤火之于皓月。
“好强的道韵,此人是谁?”
“万界秩序联军?没听说过,但此人之强,恐怕不逊于几位常任议长!”
“他身边那女子的生命气息,好奇特,竟让我等灵体感到舒适......”
“那个小女孩,嘶,她的星辰本源,纯净得可怕!”
窃窃私语声在短暂的寂静后再次响起,但音量都压低了许多。
这时,一位身披星光长袍、面容古朴、额生第三只眼的老者,在一群气息不俗的随从簇拥下,迎了上来。他正是长垣议会此次的接待代表,来自“三眼族”的议长之一,星瞳尊者。
“冯宇统帅,久闻大名。归墟一战,硬撼寂灭之主化身;陨星回廊,力斩暗渊领主,夺取荧惑遗泽。联军战绩,令人钦佩。”星瞳尊者声音温和,但第三只眼中闪烁着睿智而审视的光芒。
“星瞳尊者过誉,不过是侥幸,为求存而已。”冯宇不卑不亢地回礼。
“统帅过谦了。”星瞳尊者微微一笑,目光扫过苏小小和冯新生时,微微停顿,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转入正题,“诸位远道而来,想必不仅仅是为了休整。不知联军下一步,有何打算?”
冯宇直接道明来意:“我等欲探寻寂灭源头,终结这场灾难。需‘归墟奇点’之坐标,并欲借道‘法则之海’。此外,亦希望能与长垣诸族互通有无,共抗强敌。”
“归墟奇点......”星瞳尊者脸上的笑容淡去,露出一丝凝重,“那可是连上古星神都陨落之地,真正的宇宙禁区。坐标,长垣确实有部分古老记载,但获取不易。至于法则之海......”
他顿了顿,第三只眼望向议事厅外那片混沌光影:“那里并非善地。法则潮汐汹涌澎湃,时空错乱,更有一些在混沌中诞生的、无法理解的诡异存在盘踞。即便是我长垣,也只在边缘区域建立了少数几个前哨站。穿越它,九死一生。”
“再险,也需一试。”冯宇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星瞳尊者深深看了冯宇一眼,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某种久违的东西。他沉吟片刻,道:“此事关系重大,非我一人可决。需提请议会常任理事会审议。不过,在结果出来之前,联军可作为客军驻扎长垣,并可有限度地访问公共数据库和交易市场。”
“另外,”星瞳尊者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提醒统帅一句,长垣并非铁板一块。有坚定抗敌者,亦有苟安一隅者,更有与某些神秘势力暗通款曲者。联军初来乍到,还需谨慎。”
他的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扫过大厅中几个方向。冯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几个笼罩在阴影中的身影,以及一个穿着与“星骸回收者”风格有些类似的、低调的观察员。
看来,这守望者长垣,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就在会谈即将结束时,突然,整个长垣,连同外面的法则之海,都轻微但清晰地震动了一下!一股无形的、仿佛源自宇宙本源的法则波动,如同潮水般扫过一切!
大厅内瞬间哗然!
“是法则潮汐!提前了!”
“这次波动好强烈!边缘哨站恐怕......”
“快!启动所有防御矩阵!”
星瞳尊者脸色一变,对冯宇快速说道:“冯统帅,法则潮汐爆发,长垣进入紧急状态!失陪了!诸位请先回驻地,务必小心!”
说完,他立刻带着随从匆匆离去。
冯宇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刚抵达长垣,就遇到了传说中的法则潮汐?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某种征兆?
他们迅速返回停泊港。只见外面的星空已然变色,法则之海那片混沌光影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滚,五彩斑斓的法则乱流如同海啸般冲击着长垣的防御网络,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能量轰鸣!
远征军的长垣之旅,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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